在那种险恶的情况下,李轩怎可能没有大碍?除非是都城隍在她离开之后就即时出的手。
她到这里,与其说是怀着希望来求告,倒不如说是在寻一地宣泄情绪。
李炎那边则是心中再沉,胸中的焦灼不安,已经快按捺不住。
可随后他还是有些疑惑地看了看薛云柔,又看了看江含韵。
他想自己那愚蠢的弟弟,最近到底瞒着他做了些什么事?怎么与这两位金陵城内最负盛名的大美人都有了牵连?
一个为李轩忧心不已,连危如累卵的大胜关都不管了;一个则在城隍神像前,说出愿为李轩为奴为仆,做牛做马的话出来。
这有问题啊——
他弟弟那坨牛屎,在这两个女人眼中难道是香的?
江含韵则是面色青白,眸中同样闪过了一抹忧色。可现场还有一个需要江含韵操心的,她踏前几步,开始为薛云柔检查伤势:“这是被刀型法器斩伤,刀劲在云柔你体内残留不去,所以血流不止,连上好的伤丹都没用。云柔你们到底经历了什么?又是伤在谁的手中?”
薛云柔却摇了摇头,眼神依旧痴怔懵懂,对于自己身上的伤竟然全不在意。
江含韵皱了皱眉:“我不知道你在阴界经历了什么,可你这样的伤势,再不做处理,等不到李轩回来,你人就得倒下去。”
薛云柔闻言后稍作凝思。这才一言不发的在蒲团上盘膝坐下。在服用了一枚丹药之后,就开始闭目坐养。
这体内的伤势,她并非没办法疗治,只是先前急于赶路,没去管那伤口而已。
直到此刻,听了江含韵的话,薛云柔才分出了一点心思顾及自身。
江含韵对这两人的经历好奇的要命,可此时也只能暂时压住了思绪,全力帮助薛云柔,驱除她体内的残余刀劲。
就在两刻之后,薛云柔右肋的恐怖伤痕终于收口。
也就在这个时候,听天獒带着李轩,从都城隍殿的侧门走入了进来。
后者依然是昏迷的状态,浑身血淋淋的,面无人色。模样看起来比薛云柔还凄惨了几分。
江含韵心中一紧,她本能的就急踏几步,往李轩走了过去。可她随后就望见,旁边的薛云柔,竟已先她一步,直接冲了过去,将李轩抱在了怀里。
这让她蓦然顿足,一阵愣神。
“李轩,李轩?你没事吧?你怎么样了?——”
薛云柔的小手在李轩的身上摸索着,可能是遭遇刺激的缘故,李轩竟迷迷糊糊的清醒了过来。他看了一眼神色惶急的薛云柔,不由无力的呻吟道:“哭什么?我还没死呢。你现在伤口还好吧?我还蛮担心的。”
这个时候,他又发现了后面的江含韵。李轩心内不由一愣,这位校尉大人的神色似乎很复杂啊?
根据他的经验来判断,这位竟似乎有动手揍他的冲动。
“我没事,”薛云柔先是破涕为笑,可随后她又怒瞪着听天獒:“他怎么就伤成这副模样?”
她发现李轩身上不但有数百道崩裂伤,浑身骨骼,也几乎处于寸断的状态。
如果换成普通人,几乎就没有活过来的可能。而即便是武者,也有极大的瘫痪之险。
“那种情况下,他怎么可能一点事没有?”
面对薛云柔的质问,听天獒不由翻了翻白眼:“你走之后,李轩以自身心志毅力,引发了文忠烈公的原本《正气歌》护体。不但救了我们的文判官,还与大胜关城隍元周,与那众多的恶灵妖魔酣战近一刻时间,直到我家老爷请来的强援赶至。”
它不能说血眼少女的事情,可关于正气歌,却是无需隐瞒的,它由衷的啧啧赞叹道:“你是不知道他是何等的傲骨,何等的志气,何等的英雄,何等的豪杰。那元周以栖霞山印与神力碾压,李轩却一直坚持到最后都没有向他下跪。他这身伤,也是因此而来。”
听天獒话还没说完,就发现李轩又晕迷了过去,可他还是在心里给自己暗暗点了个赞,心想等李轩醒来之后,一定得让他再准备几份三味居的骨头汤。
——自己可是给他助攻来着!似他眼前这两个单纯少女,对于李轩这样的壮举,那是最没有抵抗力的。
薛云柔闻言愣了愣神,而当她再低头看李轩的时候,眼神果然是更添愧疚,更多怜惜,更增钦佩,还有着几分异样的亮泽。
江含韵继续看着薛云柔的背影,双眼茫然。
不知怎的,她看着这抱在一起的两人。只觉是莫名的心塞,甚至是有点小失落——那就好像是幼年自己珍爱的玩具,被表妹她抢走了的感觉。
李炎则想这听天獒说的人,真的是自己的弟弟?假的吧?
他又左看看,右看看,然后摩挲着下巴。莫名的就想到了之前,仇千秋到他们家里拜访时的情形。
而这个时候,除了听天獒之外,无人知道这里还有一个血色身影飘飞于空,正用她并不平静的血眼,看着下方的众人。,!
当成了安慰之词。
在那种险恶的情况下,李轩怎可能没有大碍?除非是都城隍在她离开之后就即时出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