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叶白柚缓过神来。玄色的衣摆掀起弧度,极富有韵律从身前掠过。
再抬头,那被叫着钦差大人的男子已经站在了县衙门口。
揉着波棱盖起来,叶白柚在一群老幼之中借着那微妙的身高优势,看清了钦差大人的模样。
乍一眼。
只觉尤其的年轻。脸皮很嫩,要说他十八九岁或许都有人相信。
说不定是京都某个家族派下来历练的世家子弟。在这里镀金,回去的官途也能走得顺畅些。
叶白柚处在后面,听不清那钦差大人说的是什么。不过看那侃侃而谈的姿态,倒有几分上位者的气势。
俗话说,看人不可只看脸。
不过与他无关之人,看一看脸也就罢了。
这当官的没说几句,随后让人群自个儿散了。
叶白柚感慨:“这膝盖,真疼。”放上辈子,他也就跪过他叶家的祖宗。
“走吧,我们该回去了。”李登科捏了捏胡子,背上依旧挂着个背篓。
七十多的老头放在现在是高寿了,可在在全是老人、小孩的南山县,也能算得半个劳动力。
一行人,或背或扛。提着自家的米,背着邻家的种子,慢慢往家里挪去。
*
一场雨唤醒了南山县的生机。
宽敞的街道两旁,肉眼可见地开了几扇大门。若是听得仔细,还能听见巷子里低低的说话声、小孩的嬉闹声。
都嚷着笑着说又有了粮食了。
童音稚嫩,拉扯着老人暮暮余晖的沙哑声,倒也温馨。这般景象,整个县的街道走下来,有个五六处。
“阿爷,县里面的人是不是多了?”李长安走在叶白柚的身侧,时不时顺着声音看去。
如今的县里,仿佛一下子热闹起来了。
李登科手上的拐杖戳进泥地,落下一个又一个的深印。
“现在还早着呢。外面儿的都是那些藏在家里苟延残喘的人,这会儿有了精神气儿才走到了室外。”
关老爷子接过话,声音爽朗:“拢共下来,这灾后,南山县剩下的人不过五百户。”
“若是放在以前,那人多得,来县里几乎下不了脚。”
叶白柚回想了一下,不论是放在以前还是现在。即便是人再多,南山县好像也是这个破破烂烂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