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人的血性被激发,为争胜全力以赴,无人手下留情。不时能看到骑士被挑落马下,步甲在战斗中受伤。折断的矛戈倒插在地面,足见战况激烈。
战斗进入白热化,双方混战在一起,一方布局开始呈现,情况逐渐明朗。
高台之上,林珩看出战局变化,料定胜负将分。
“费廉看似占据优势,实则踏入危局。”
正如他所言,声音落下不久,智陵再次挥动令旗,包围圈顺利合拢。费廉发现身陷重围,却已是回天乏术,败局已定。
“击鼓。”林珩下达命令。
马桂和马塘替代军仆击响战鼓,鼓声传遍校场,宣告操练结束。
双方杀红了眼,三鼓之后方才罢兵。
甲士陆续分散开,重新整理队伍,捡拾起兵器,带走受伤的同袍。
“集结,速!”
智陵和费廉策马奔至前方,单臂高举令旗,又同时放平。追随两人的骑士穿梭在队伍间,以旗令调动众人,促使队列尽速严整。
全军列队完毕,鼓声告一段落。
林珩按剑立在高处,阳光落在头顶,众人看不清他的面容,却能听到他的声音:“诸君壮士,勇甚!”
语气平稳,未
见慷慨激昂,仍令众人心潮澎湃,喜不自胜。
声音短暂停顿,林珩的视线扫过台下,继而上前半步,继续道:“天子下旨,封寡人侯伯,代天子出征伐,召诸侯讨逆。”
此言一出,众皆震惊。
侯伯?
代天子讨逆?
上京来使不是秘密,肃州城内早就传得风风雨雨。单冲行刺君上不成,被副使刁泰击杀,尸首悬于城墙,往来城下有目共睹。
侯伯曾有先例,诸侯奉诏讨逆也不稀奇,可代天子出征伐却是闻所未闻,如何不令众人大吃一惊。饶是智陵和费廉也难稳情绪,仰望高台满面惊诧。
林珩要说的不仅于此。
“昔有郑侯困我父,寡人灭其国;今有蔡侯囚晋使,寡人亦将问责。下月丰地会盟,诸侯齐至,天子旨意宣于众,寡人代天子出征伐,送公子齐归蜀,讨叛逆之臣!”
声音随风流淌,众人侧耳细听,无半分嘈杂。
“新军初建即有灭国之功,世所罕见。寡人意军功授田,章程拟定,不日宣于朝中,广告全国。此外,寡人意军功授爵,凡国中将士,不论出身,皆以斩首论功,以首级赐爵!”
“氏族无分嫡庶,国人、庶人无分血脉,斩首一级得田,五级赐奴仆,十级以上者授爵,铸鼎为法,万世铭刻!”
校场内鸦雀无声。
所有人瞠目结舌,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授田,赐爵,铸鼎为法,万世铭刻!
众人心头狂跳,耳畔嗡嗡作响。
无论是出身家族旁支的将校,还是世代从军屡立战功的国人,亦或是破格从军的庶人,这一刻都是心潮涌动,激动的情绪难以抑制,似烈焰腾起,瞬息燎原。
“愿为君上效死!”
一道声音响起,仿佛野火蔓延,一成十,十至百,再至千。
千人一语,同声一言,声音似惊涛拍案经久不绝。
轰!
钝响声连绵不断,骑士下马,车兵走下战车,与步甲一同手拄兵器单膝跪地,吼声汇成一股,震撼寰宇。
“愿为君上效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