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这样抱一抱他,他好像就恢复了不少。
只是……白桁真的好冷。
奚陵抱上去以后,觉得自己好像拥了个大大的冰块。
他被冻得打了个哆嗦,却并没有放手,悄悄拥得更紧了一些。
这次,白桁终于有反应了。
“疼吗?”
他哑声开口,手掌覆上了奚陵的小臂。动作很轻,带着珍重和怜惜。
雨声的干扰让这两个字听起来不甚清晰,但奚陵还是听出了其间的压抑,莫名的,他觉得白桁在酝酿着什么东西。
奚陵稍稍有些犹豫。
十指尚且连心,四肢尽断,怎么可能不疼。
即使奚陵不记得了,在听到这句问话之时,身体间也骤然泛起一丝心有余悸般的寒意。
但最终,他摇了摇头:“不疼了。”
对于这个答案,白桁扯了下嘴角。
“骗我。”
明明刚刚才疼得脸色煞白,怎么可能不疼了。
随后,白桁突然笑了起来。
笑声不大,夹杂在淅淅沥沥的雨声间,又沉闷又暗哑。
但听上去却那样悲伤,带着连奚陵如此迟钝之人,都能听得出来的颓唐。
“我不知道……”半晌,白桁才终于停了下来,几近呢喃地说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奚陵有些不安。
他试图松手,想看看白桁此刻的脸,却忽然,对方猛一用力,将奚陵死死按在了怀里。
强劲的力道之下,奚陵轻哼一声,一度有些无法呼吸。
但他没有挣扎,反而学着白桁从前对他那般,笨拙地抬了抬手,拍了拍他紧绷的后脊。
冷风中,二人紧紧相拥,抱了许久许久。
忽然,白桁道:“裘翎说,你要死了。”
毫无预兆的话语,让奚陵拍打的动作骤停。
直到现在,他好像才终于明白,白桁今晚究竟是为什么如此反常。
可是这一次,他却不知该怎么安慰。
死亡是最残酷的事情,就连他自己,也至今无法坦然接受几位同门的逝去。
最终,奚陵也只能干巴巴地伸出手,摸了摸白桁因为紧绷而显得冰冷的下颌:“你别难过。”
也……不要哭。
白桁面无表情地抓住了他的手。
奚陵有些迷茫,怔愣地看他。
雨声好像渐渐小了,但风还很大,呜呜咽咽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