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手走在石子铺就的小道上。路过的村民都笑着朝陈知安打招呼,恭敬中带着几分亲近。他们都是避世之人,这些年几乎与世隔绝。并不知道陈知安在外面的身份。纯粹只是对私塾先生的尊重。这位笑起来有两个小酒窝的清秀书生,脾气又好,学问又高,很受自家孩子喜欢。而且据说还是当年那个先生的亲弟弟,怎么能不敬重几分。和那些成年人不同。小家伙们的喜欢就要纯粹许多。看到陈知安路过。只见几个腰间别着木剑正在扮演骄傲的小家伙瞬间破功,一窝蜂朝他涌来。跑到半路。小家伙们似乎想起什么。顿时止步,握剑执礼,一板一眼同声道:“见过先生!”陈知安也手掌虚握做握剑状还礼。浑然一副德高望重的私塾先生模样。青衫落拓,眉清目秀,书卷气十足,像极了个读书人。这群小家伙毕竟只是年不过十二的孩子。能记得行礼已经是很难的事。行完礼后顿时围了上来。有拽青衫的,有抱腿的,有怯生生躲在后面小心翼翼地看着的,不一而足。“先生!”“先生,我娘说今天吃肉呢,一会儿你去我家吃肉好不好!”“凭什么,上次就是在你家吃的,这次该去我家了!”“先生,那位剑道独处一座江湖陈知命,真的比先生剑术还高吗?”“不可能,陈知命的剑术再高,肯定也不如大陈先生高。”“哼!”小家伙们吵吵嚷嚷。拽着陈知安的衣袖叽叽喳喳问个不停。陈知安平素在教剑之余,常常会给他们讲些外面的故事。只能说不愧是剑阁的孩子。不管那些故事再精彩,他们最感兴趣的始终是剑。比如那个传说中剑术高到天上的陈知命。他们就很好奇。关于陈故和陈知命、陈某和陈知命谁的剑术更高这个问题,他们已经争论了千百次,依旧乐此不疲,始终也没有个定论。迎着这些好奇的目光。陈知安双手负在身后,笑吟吟道:“我的剑术不如陈故高,也不如陈知命高,不过他们两人剑术高低这事儿,等以后你们进了祖师堂就知道了!”剑阁弟子想要进入祖师堂叩拜祖师。至少得要有自己的剑。也就是先天境。这群小家伙现在最大的不过十三岁。想要踏入先天境至少还有几年。陈知安也不准备告诉他们真相,毕竟好奇心是一种极为强大的力量,这群剑修胚子的剑,陈知命早就已经给他们准备好,就插在剑冢之中,等他们自己去发现。将那群小家伙打发后。陈知安背手继续向村长家走去。此时正值傍晚,村子里升起炊烟袅袅,路边随处可见庄稼汉们在打磨剑意。没什么杀意,只是极为纯粹。就像是劳作了一天后,闲来无事玩玩剑。看着这恍若世外桃源的村子。陈知安感觉剑匣里的几把本命剑都要轻快了许多陈知安走进村长的院子时,他正坐在马扎上吸着焊烟,青鸟嘴里也叼着一根小烟杆正吞云吐雾。见他进来。一人一鸟的目光同时落在他身上。“不错,私塾教了两年书,你的剑意终于没那么多浊气了。”温九流用烟斗指着一旁空出来的马扎,扯起苍老面容笑道:“厚积而薄发,你的剑道天赋虽然算不上拔尖,其实也不差,老夫生平所见,超过你的不足两手之数。”陈知安随意坐下,苦笑道:“自己的情况自己知道,学剑这事儿,我实在算不得什么天才,这院子拢共两人一鸟,我排最末,村长就别取笑我了!”“不知道你年纪轻轻哪里来的这些迂腐之气。”温九流吐出一口青烟,缓缓道:“不到而立之年跻身洞天,孕养六把本命剑,这还不算天才,怎么才算?”“身为剑修,傲气可以少一些,但傲骨不能少,更不能妄自菲薄,怀疑自己!”“当初在白帝城我就观你剑意透着几分匠气,不够纯粹,等你什么时候能够理所当然地出剑,学得陈知命的三分孤直,知道用剑讲道理,大概就能变成一个真正的剑修了!”“我且磨着吧。”陈知安属于有苦自知。他的这一身剑意和六把本命剑。那都是耗费了无数光阴和钱财硬生生堆出来的。借了陈知命两斗气运至今还没还呢。真要说天赋。别说和院子里这两位比,就是先前那些小家伙,任何一个拎出来都要比他高出几分。这些话说出去也没人信。毕竟世人皆知,大荒陈留王是剑道上最有可能看到陈知命背影的那个存在。姬无敌养剑一年,以三百六十把剑凝聚剑气长城都被他一剑【摧城】给斩破,他要说自己在剑道上是个废物,放眼诸天之下,大概就没几人敢称剑修了。,!“你来是想说范剑的事儿?”见陈知安不置可否,温九流也不再说那个话题。学剑这种事情,总归还是要看自己。而且温九流也不认为自己有什么资格教陈知安学剑。“顺路的事儿,主要还是来蹭酒喝。”陈知安笑道:“范剑毕竟是剑阁三代弟子首徒,好歹叫我一声师叔,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他的本命剑成为别人的藏品,这事儿陈留王可以不管,剑阁陈知安却必须得插上一脚,所以我来问问前辈,是直接问剑青羊宫,还是走一下流程,先礼后兵”“这么快就搞清楚来龙去脉了?”温九流有些诧异,不过转念想到陈知安的身份,能这么快捋清头绪似乎也不是什么事儿。“那个女子剑修叫何濯水,青羊宫外事长老的亲孙女,虽然修为不高,但是天资不低,手腕更是高明,长袖善舞,这两年她几乎都是她负责和礼部对接,是个我见犹怜的绝色,范剑那小子栽在她手里不算冤!”陈知安笑道:“范剑那傻小子倒是付诸了一片痴心,她对范剑到底有没有几分真心在里头,我就不清楚了,这到底是个局还是纯属巧合,还得等一等七哥的消息。”“青羊宫”温九流吐着青烟,忽然问道:“青羊宫下宗宗主听说是那个:()全家老六,我只好在青楼躺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