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氏又讲道,“正巧我今日身子不适,叫了郎中来,一道看看。”
沈湘宁推拒道,“多写伯母忧心,湘宁的身子已经看过了,旁边也有医女照看着,夜深便不叫郎中来了,伯母既身体不适,不如让我身旁的医女瞧瞧?”
董氏没有接话,在她的目光中,沈湘宁身体略有些发毛,她面上维持着歉笑着。
“夜里深了,湘宁在这边只怕扰了伯母安静,跟着辞宁好些…”
香梅正高兴能帮小姐把人给推出去了,不料,沈辞宁接了话。
“婆母身子不适,辞宁留在这边守您针灸,夫君带姐姐过去北苑休憩。”
此话一出,饶是不喜欢沈辞宁的严凝也愣住了。
“……”
众人看着她的脸上带着善解人意的宽和,觉得很怪。
适才她并不乐意沈湘宁进门,眼下却…。
严韫眉头紧锁,“沈辞宁。”他又叫她的名字,目光落到她的身上。
少女的宽和大度叫他心下十分不悦,她就这样将他拱手让人?
她仰着小脸,对上他。
分明是在笑,看着她的眼睛,却叫人觉得她眼底有好深的一片忧愁和苦意,浓到散不尽。
“…。听母亲的安排。”他与她说道。
插曲很快过去,沈湘宁最终还是留在了南苑,严凝和严谨散了。
沈辞宁默默跟在男人后面回北苑,她一直低着头,不吭声。
落了好几步,严韫停下来,沈辞宁不防,眼看着就要撞到他的后背。
严韫捏住了她的手腕,“小心些…”
她好似回神了,又好似没回神,整个人都没什么精气神,仿佛一具行尸走肉,神魂不在的样子。
从他的大掌中抽回自己纤细的手腕,微微退离了他。
想起香梅说她近来身子不适,眼下天色已晚,想必是累了。
“还能走么?”他问。
她点头,“能走。”
一路无话,严韫本以为她会在半道问起,如何遇上的沈湘宁,怎么会带她回来?
毕竟她方才不愿意,也不曾松口让沈湘宁留在严家。
一直到洗漱完后,她始终安静,没有问,也没有过多说几句话。
偏生看也看不出什么怪异,挑不出她的错。
正因如此,严韫的心里堵了。
躺下来后,他看着里侧,闭上眼安睡的沈辞宁,“往日里我叫人送来的玩意,你可收到了?”
“收到了。”少女不曾睁眼,平静回道。
“可还喜欢?”
“喜欢,辞宁谢过夫君费心搜罗。”她话说得很平缓,真要喜欢应当笑的。
沈辞宁没有笑,更没有睁眼看他。
“沈辞宁,你有没有什么要问我?”严韫思忖片刻,率先开口。
少女没有即刻回话,好半响之后,她微微动了动身子,半转了点身子。
他的心绪也随之浮动,等着她的后话。
谁承想,沈辞宁问道,“夫君近来事情很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