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糖很有名吗?”贺决云撕开一颗,狐疑道,“我怎么感觉好像见过很多次了?”
穹苍放下碗:“你从哪里拿来的?”
方起觑她一眼:“老师的办公室啊。”
穹苍:“你真去学校了?”
方起放下牙签,喝了口水,道:“反正离学校近我就去了一趟。他还挺担心你的,你真的不去见一见他?诶,以前不讲这个我当你社恐,怎么你跟贺决云都能待那么舒服,就是不想见老师呢?”
“呵。”贺决云冷笑了声,大抵是为了表示自己的骄傲与不屑一顾。毕竟他背后代表了所有人都会喜欢的人民币,那他当然也是受人喜欢的。
贺决云不想再理会方起,朝着穹苍一抬下巴,问道:“你刚才说,田兆华的案子有哪里不对?”
穹苍整理了下思路,说道:“许多女性,即便遭遇性侵伤害,也不会选择报警,因为社会大环境太差,她们很可能会受到二次伤害。一般会报案说自己被人强奸的,都有强烈的诉求。要么是希望犯人可以受到足够的制裁,要么是希望自己可以得到足够的补偿。亦或者是,身边人的坚持,自己特殊的目的。”
贺决云也觉得梅诗咏的行为不大对劲,眉头皱起,表情严肃起来,说道:“要做羊水穿刺,一般得在孕中期之后。也就是说,梅诗咏被田兆华性侵,怀孕后安静养胎到四个月,等检验出胎儿的dna,才去找警方报警。警方将田兆华带走调查,两天之后因证据不足将其释放,之后再也没有进展。在此期间,梅诗咏一直保持安静。既没有闹事,也没有宣扬。好像一点也不在乎,社会是不是会给她公正。即便她身怀强有力的证据,也就是她腹中的胎儿。”
方起老神在在地在边上插了一句:“我国又不禁止堕胎,会愿意生下强奸后的孩子的情况就很少见。那个孩子后来梅诗咏生下来了吗?月份月大打胎越危险啊。”
穹苍说:“再者,dna检验报告都出来了,这是一项铁证,警方为什么还会释放田兆华?”
“在性侵这件事情的判断上,女性其实比男性要稍占优势,毕竟它的标准,是以女性意愿为主。”贺决云说,“梅诗咏为什么延迟了四个月才去报警?”
穹苍缓缓搅着自己大海碗里的粥:“看梅诗咏的行为,我不认为这是一起强奸犯罪,甚至我有些怀疑,是不是梅诗咏自己报的案,因为我无法找到她这个行为的动机。”
方起发出了两声哼哼,那句哼声最后变调成了一曲即兴发挥的歌。
贺决云对他是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穹苍上道地说:“方起今天也听见了,他是情感分析专家,你让他给你解说一下。”
方起脱了鞋子,横躺到沙发上,舒服地眯起眼睛,老大爷似地说:“找我啊?我要收票票的。”
贺决云对他不报任何希望,只希望他能赶紧离开自己的医院。
方起睁开眼睛,眼睛里露出一道与周身懒散气质浑然不同的精光。他晃着腿说道:“这件事情上最奇怪的难道不是田兆华的妻子吗?不管梅诗咏的真相究竟是什么,结果只有两个。丈夫出轨,或者丈夫犯罪。没有女人,没有任何冷静的女人,可以接受这样的事实。”
贺决云说:“那也不一定。如果是穹苍这样的性格,她一定可以冷静地将对方摁死。”
穹苍感觉到被冒犯:“为什么你认为,世界上会有第二个像我一个聪明的人?那个人还会如此愚蠢地看上了一个不中用的男人。”
贺决云:“……我说的是性格,不是智商。”
“有道理,我同意你的看法。”方起说,“一对没有感情的夫妻,真的可能会冷静地将对方摁死。我是指社会性死亡。”
穹苍克制地发了句预告:“大胆猜测,小心求证。”
贺决云看她跃跃欲试的表情,心脏突突地跳:“你……你还想怎么大胆?”
穹苍优雅地擦了下自己的嘴,学术般正经道:“结合目前现有的信息,以我多年对人类伦理的研究,我无责任进行以下猜测。”
贺决云不由坐得端正了一点。
穹苍:“梅诗咏在医院遇见田兆华之后,无法自拔地爱上了他,主动对其展开激烈追求。田兆华抗拒不住诱惑,和谐地与她发生了关系,并稳定了下来。之后梅诗咏意外怀孕,想借子上位。田夫人知道后,深感失望,于是报警说田兆华强奸。即便最后强奸的事实不成立,他出轨的事实也会变得众人皆知。还能彻底毁掉他在医院里的名声。医院里的考核晋升,对医生的个人作风,还是有一定考量的。”
方起与她心心相惜:“英雄所见略同。”
贺决云被这二人的天马行空给惊到了:“你们认真的?你们的意思是,报案的不是梅诗咏,而是田兆华的老婆?”
穹苍耸肩:“我觉得如果是这样的话,很多细节就能解释得通。”
贺决云心说你们真是飘了,然而顺着一想,又不由觉得很有道理。
作者有话要说:生死时速……每月总有那么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