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翠微打开银票一看,四张一百两面额通宝钱庄的银票,一包面额不等的银子,还有一荷包的金豆子。
柳翠微倒吸了一口凉气,之前她们积攒的银子买宅子,再加上吴蔚出手大方,已经花的差不多了。
吴蔚出门的这段日子,柳翠微苦心经营除去一干吃穿嚼用,一个月的净利也就一二两白银。直到宜王回到泰州,给城内所有的米庄提供了稳定的货源,吴柳记才靠着开店至今积累起来的好口碑,好名声,在粮食品质都差不多的情况下,迎来了大量的客人,每月的收益才回归到最好的时候,可这还没持续多久,并没有赚到多少银子。
吴蔚又从怀里拿出了一个信封,郑重地交到柳翠微的手上,说道:“这个信封里装着雷老板的信物,你贴身收好,当个玉佩戴吧,里面的那封信你一定要保管好了。”
“这是?”
吴蔚把东方瑞临别前说的话和柳翠微复述了一遍,在听到吴蔚估算这些宅子保守估价都要在一万两左右时,柳翠微半晌没回过神。
反应过来以后,柳翠微的第一反应与吴蔚当日的如出一辙:“这太贵重了,咱们无论如何也不能收,蔚蔚……咱们不能收。”
吴蔚会心一笑,说道:“当时那种情况,她们除了我也没别人可以托付,我和她们定下了一个两年之约,到时候我会将这些完璧归赵。我相信她们一定能平安归来,这些也是她们一个退路。”
柳翠微恍然大悟,说道:“你在船上说的那个‘完全陌生’的地方,指的是扶桑吗?你想过去帮她们?”
吴蔚不置可否地笑了笑,答道:“泰州百废待兴,她们有她们的使命,我们也有我们的生活,我们好好在泰州过日子,就是她们最想看到的。”
吴蔚看了一眼燃烧过半的蜡烛,不知不觉竟这么晚了,吴蔚拉起柳翠微的手,柔声道:“夜了,我们俩也该寝了。”
对上吴蔚明目张胆的眼神,柳翠微的脸颊突然爬上一抹绯红,起身道:“我今日乏了,去冲个澡
()。”说完就不管吴蔚的反应,急匆匆地去了后罩房洗澡去了。
柳翠微回来的时候,房间里已经熄了灯,她推门进去,突然被一个温软的怀抱从后面抱住了。
柳翠微发出一声惊呼,转瞬就认出了身后人熟悉的气息,放软了身子。
吴蔚将柳翠微打横抱起,放到了炕上。
……
翌日,一向早起的柳翠微赖床了,自从和小梅学习功夫以后,柳翠微每日卯时初刻就会准时出现在院里,在小梅的指导下做半个时辰的吐纳,扎半个时辰的马步,辰时初刻到前院去,一家人用过早膳,自己和张水生结伴到店里去上工。
此刻已经辰时过半了,柳翠微还没起床,倒是吴蔚梳洗完毕后神清气爽地出现在了后院,小梅正好打完一套拳法,见吴蔚出来,行了一个万福礼,说道:“老夫人让奴婢告诉小姐一声:早饭温在厨房的锅里了,小姐起来了记得吃,若是累了就在家好好歇歇,米庄的事宜有二姑爷帮忙照看着。”
“知道了。我听三娘说,柳家大姐想出二十两买我们一间屋子?”
“是。”
“小梅,麻烦你到城里的牙行去问问,让牙行的人帮忙找一间二十两能买下的民居。”
“是。”
小梅领命去了,吴蔚则去了书房,柳翠微的管理能力吴蔚是放心的,为了充分了解店铺的情况,吴蔚还是把自己离开后的账本看了一遍。
看完了账目柳翠微也醒了,吴蔚索性将吃的端到书房的圆桌上,柳翠微看向书案上的账本,问道:“账册看的怎么样?”
“看出了你的艰难,发水灾后店里的生意不好做,多亏了有你当机立断,定量卖米,不然咱们的囤货肯定撑不到宜王回泰州。大灾之下咱们铺子要是没米可卖,没几个人能体谅咱们的难处,说不定还会觉得我们在囤积居奇,宁可看着街坊邻居饿肚子也不把米卖给他们,那吴柳记的口碑也就彻底完了。”
“是啊,我当时也是谨记着你说的民以食为天,米庄若是没米可卖,老主顾们会有怨言的,就请掌柜的算了一下存货,定下了一日只售五斗米的规矩,好在街坊邻居们都体谅,天未亮就来排队买米,买不到的也不会骂咱们。”
吴蔚点了点头:“咱们这米庄,背后的东家其实是宜王殿下,今后咱们更得小心经营,每隔三个月就得把人家的分红送到当铺去,不能像从前那样一年一次了。”
柳翠微不解:“按理都是年底分红,而且你不是说……你不打算投靠宜王吗?咱们为什么要这样?”
“就是因为我不打算投靠宜王,既然真东家身份的这层窗户纸都戳破了,咱们更不能按照从前对待雪儿姑娘的旧例,对待宜王殿下了。雪儿姑娘是我们的朋友,宜王是老板,要更应该小心一些,礼数周到些总没什么错。我虽然无心入仕,到底是背靠大树好乘凉,这泰州城内,只要宜王殿下不迁封地,挂靠在宜王府的产业,就永远不会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