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的作息时间一直很规律,有时晚上不到八点就休息了。
晚饭后,婉烟在家待着无聊,于是嚷嚷着陆砚清带她出去玩。
两人晚饭后散步,依旧走的是前天晚上走的那条路,婉烟牵着陆砚清,熟门熟路的样子,直到拐到一家酒吧门口,她正要进去,被陆砚清拎小鸡似的一把拽回来。
“这种地方不要去。”
婉烟扭头看他,黑白分明的眼眸一眨一眨,“又不是没去过,去一次去两次没什么区别啊。”
陆砚清薄唇微压,面不改色,“你上次答应我的,都忘了?”
面前的女孩歪着脑袋,作回忆状,随即一本正经地点点头:“忘了。”
陆砚清:“”
他扯了扯唇角,捏了一下她软白的脸颊:“不记得也没关系,现在就回家。”
婉烟听了耷拉着嘴角,不满地嘟囔:“上次是意外,这次我绝对乖乖的,不搞事情。”
陆砚清没说话,眼窝深邃。
婉烟拽着他的衣角,准备使出杀手锏:“咱们一块进去,就当睡前娱乐?”
陆砚清微微蹙眉,相比于来酒吧消遣,他更喜欢另一种睡前娱乐。
小姑娘撒娇技能满点,她总是有本事准确地拿捏住他的命门,尤其娇滴滴的一声“哥哥好不好”,某人的铁石心肠瞬间化为绕指柔。
最后婉烟笑眯眯地挽着他的胳膊进去,陆砚清则冷着一张脸,面无表情地跟在她身旁。
小镇的酒吧跟京都的不太一样,格局虽小装修布置却很有格调,没有震耳欲聋的重金属摇滚,没有不断转换的耀眼灯光,有的只是同一色调的灯盏,吧台很安静,台上有歌手低声哼唱着民谣,温柔静谧,像是一方净土。
婉烟拉着陆砚清坐在角落,她很自觉地给自己点了杯果汁,帮陆砚清叫了啤酒,点完后还冲着某人笑,眼尾微微上翘,笑得像只魅惑人心的狐狸。
陆砚清看了没忍住,手臂扣着她的腰,低头覆上她唇瓣,动作粗野又强势,最后又慢下来,伸出舌尖,细细舔吮描摹过女孩柔软的唇线,压低了嗓子,音色低沉:“以后不准对别人这么笑。”
面前的人慢慢直起身,婉烟无意识地舔了舔唇瓣,不满地嘟囔:“真是霸道又专制。”
陆砚清挑眉,眼底笑意清浅。
舞台上的设备有些简陋,一个扎小辫子的男歌手就那样盘腿坐在舞台上,嘴里哼唱着旋律婉转柔和的慢摇。
“需要你,我是一只鱼。”
“没有你,像离开水的鱼。”
调子温柔又缱绻,婉烟也情不自禁跟着摇头轻唱。
“快要活不下去。”
“我只有真心而已,世界末日我都不会离去。”
陆砚清平时没有听歌的爱好,他这个人甚至有点古板,跟不上潮流,但听着婉烟唱歌,他总觉得这姑娘唱什么都好听。
台上的歌手一首歌结束,婉烟很给面子地跟着底下的观众一起鼓掌,接着,没有歌手继续上台,入夜后的酒吧显得格外冷清。
婉烟抿了一小口果汁,从高椅上跳下来不知道要去哪,陆砚清眼疾手快地轻扣住她的手腕,“别乱跑。”
虽然这间酒吧人不多,但安全设施和管理并没有保障。
婉烟朝他眨了眨眼,眸子水润干净:“我去趟洗手间,马上就回来。”
十分钟后,陆砚清没等到人,却听到不远处的舞台上传来一道干净温软的女声。
“接下来这首歌,送给我的男朋友,感谢各位聆听。”
话音刚落,陆砚清的心跳骤然间停了一下。
他的手不受控制地握紧酒杯,黑眸定定地注视着台上,那个戴着白色鸭舌帽的人。
刚才说要去洗手间的女孩,此时就站在离他几步之遥的舞台上,熟悉的旋律响起,周围的光芒暗淡,只有一束简单的聚光灯打在舞台中央,勾勒出女孩纤瘦单薄的身影。
婉烟就坐在一张椅子上,鸭舌帽下的那双眼眸,笑眯眯地看着他,唇角微弯,笑中带着得逞后的小得意。
陆砚清狭长的眼眸微眯,眼神牢牢地凝视着她,不曾移动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