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尼被他这么一问,反而有些羞耻,不太愿意开口。夏洛克就在手机另一端等着,看他什么时候会说。兰尼“啊”“嗯”了好一会儿,终于开口问道:“福尔摩斯先生,我这边一个人在家里,突然感觉有点毛毛的,想要问一下我今天晚上可以到你或者华生先生的房间睡一夜吗?”
听这话,夏洛克那话里的嘲笑意味更明显,“你是小孩子吗?”
“那我去问华生先生?我发个短信给他。”
这家伙一点耐心都没有。
又幼稚又任性。
夏洛克打断他的话,说道:“我说过不可以了吗?”
这话刚落下来,兰尼的语气立刻回转,开始解释他之前还在苦恼晚上要不要放个大体老师的头在自己床头柜上。可他又担心头会变臭,之后整个房间都是这个味道,后续处理就变得很困难了。
“所以就想着打电话求助一下。”
夏洛克在酒吧里面听声音听得不真切,干脆走出室外。此刻的夜风吹得脸一阵清爽。
“这件事本来就不用问。”
本来就是一件无足轻重的小事。
兰尼还是觉得要问一下,然后又接着说道:“不过,我也想问问你们今天过得怎么样?我和赫德森太太聊了,也和华生先生聊了,还没和福尔摩斯先生聊一下。”
兰尼有时候有点像粘人的橡皮糖。
夏洛克语气平淡地回复,“我不一定闲着接你这种无聊的电话。”
“又没关系。你不接也没关系,我又不介意。”
兰尼的口吻十分无所谓。
“……”
因为确实知道他就是这么想的,所以夏洛克更感觉无语。
夏洛克还没有来得及回应,兰尼继续开口说话,估计已经走到房间里面,电话另一边都比一开始的安静得多。
毕竟,客厅位置更接近路边车道,时不时有车声入耳。而夏洛克的房间在屋子更深处,安静得多。
只是听着他声音的变化,夏洛克就可以想象出人走到房间的画面——估计兰尼此刻穿着短袖短裤。他睡前冲过澡,身上应该还一股淡淡的沐浴露的香气。头发刚吹干,发丝柔顺又温热,透着温度。
兰尼的声音很快传了过来,“福尔摩斯先生觉得今天如何?”
“很无趣,不过也有几秒觉得不算太无聊。”
“可以说说看吗?”兰尼顿时起了兴趣。
夏洛克不假思索地拒绝道:“不可以。”
他素来吝于表达自己,尤其是描述的时候,往往从声音和用词就可以简单地推测出对方的情绪。夏洛克并不想被轻而易举地被兰尼看透自己心里不愿意外露的一角。很快地,兰尼明显懊丧的声音也冒出来了。
最近他情绪越来越外放了。
果然在他面前,兰尼就跟个小孩似的。
夏洛克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他倒是对此挺满意的。
“对了,今天晚上来了一个怀特利议员,我跟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