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之前教过她没有?”
邵循一愣,实话实说道:“教过啊……”
“她学会了什么?”
邵循不说话,郑老夫人就道:“你已经是我这么大岁数见到难得有耐心的孩子了,连你都教不会,我哪里还能指望……
哎,要不是这是你那个母亲的亲女儿,还不至于此,我都要以为我这个嫡母哪里苛待她了,让她这么多年念念不忘,故意把闺女养的这么不着调,然后再削尖了脑袋嫁回娘家来故意折磨我这老婆子的。”
邵循有点尴尬,虽然她和邵琼的关系差到什么程度大家心里都有数,可是毕竟是一个府里出去的亲姐妹。
郑老夫人可能没这个意思,但是听在她耳朵里真的挺像是他们家把一无是处的女孩子嫁出去祸害别人家里似的。
虽然这么说严格意义上也没错。
怀里的赵言枢见没人理会自己,抓着手指头自己玩了一会儿,到底有些不耐烦了,嘴里咿咿唔唔的不知道念叨着什么,张开手臂冲着邵循让她抱。
老夫人这才反应过来,连忙心疼的抱着曾外孙哄了起来,一边摇晃一边道:“算了,我们不提那些糟心事了,说说你吧,在宫里过的如何?陛下好不好?”
提到这个,邵循的眼里就不由自主的盈满了笑意,嘴上却谦虚道:“也就是还好,没什么特别的。”
其实老夫人看她气色不错,就知道她过的很好,一点也没有进宫之前大家议论的那个样子,说她一入宫门深似海,恐怕要忍受一辈子孤寂。
可是现在一看,过的真是比外边那些个嚼话头的妇人们舒心百倍。
老夫人见左右离得都不近,不由贴近了邵循,问道:“我在宫外只听说陛下宠爱你,那他可还有别的内宠?”
“嗯?”
老夫人急道:“就是你不方便时……”
邵循明白过来,哭笑不得的摇头:“没有!没有!外祖母,陛下不是重欲的人,他、他……”
说着压低了声音道:“他也不知道从哪本道经上听来的,说房欲伤身,在这上面一贯很克制。”
只是这个克不克制都是由他自己说了算,忍不住的时候倒是居多——这个就不跟老太太说了。
“果真么?”老夫人一脸严肃,外人看上去还当她们是在聊什么国家大事呢:“你可不能掉以轻心……男人不管多大年纪都一样。”
邵循敏锐的察觉到老夫人这话里有话,不禁问道:“您缘何有这样的感慨?”
老夫人一顿,接着想邵循都已经出嫁了,听听这些也无所谓,便低声道:“你们府里出的新鲜事,沈氏不是有孕了么?那位就从底下挑了个模样好的丫头放在房里,预备过几天给你哥哥,结果还没等说出口,那丫头就被旁人受用了……”
大家族内若是正妻有孕,确实是有长辈为了怕亏待儿子,是要送个丫鬟过去的,邵揆身边也不是没有妾室,这都是不算怎么新鲜,只是旁人……
“是阿缨?”
子淫母婢,够新鲜了吧?
郑老夫人摇了摇头,将怀里赵言枢的耳朵捂住,用低得不能再低的声音道:“是你父亲。”
邵循睁大了眼睛。
“他、他不是一贯都……”
邵循难以置信,从邵琼邵缨之后,府里甚至都没有孩童降生,怎么这么大年纪了,反而……
郑老夫人忍不住笑了:”我的好阿循,你在家里是小姐,如何能知道长辈房里的事,那些女人尽有呢,只是不许她们生育而已。”
她说着撇了撇嘴,不屑道:“不过这次稍荒唐了些,他自己说是因为喝了酒,呸,左右你娘没了,我也不用为了旁人的女儿管这些事,我们阿揆又不缺这一个两个丫头。”
怪不得前一阵子赵言枢的百岁宴上,郑氏的脸色一直不好看,她还以为是着急女儿的婚礼呢,原来还有这档子事。
“那之后呢?”
邵震虞压根就不是为了侍妾和妻子争执的人,叫他宠妻灭妾怕比登天还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