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循刚刚把孩子生下来时还是清醒的,后来被人翻来覆去的料?了一番,清?干净后反而昏昏欲睡,真的小憩了片刻,?又一次清醒过来时,皇帝已经在床旁守着了。
邵循的眼睛轻轻一眨:“陛下……”
皇帝摸摸她的脸,又摸摸她的手:“太后看过你之后已经回宫去了,你觉得怎么样?”
“累……”邵循嘟囔着:“生个孩子好累啊。”
她不说疼只说累,但是还是让皇帝心疼坏了。
这时赵若桐抱着一个小小的襁褓走上前来:“循……娘娘,你看没看过孩子,他长得好可爱。”
“真的么?”邵循其实昏睡过去之前瞅过一眼,只觉得非常的不好看,到现在还有担心,此时听赵若桐情真意切的一说,便怀疑自己是不是疼昏了头看错了。
结果赵若桐将孩子抱到邵循和皇帝面前时,邵循就震惊了:
“怎、怎么这么丑?!”
这孩子虽然已经洗的干干净净,但是皮肤仍然发皱,黑红色的皮肤,双眼紧闭,眉头还皱在一起,头顶有点尖,像个小老头似的。
邵循近来见过的新生儿只有皇长孙赵煜,那孩子胎里养得壮些,也要胖一点,看上去比这白也不如这个孩子皱,邵循当即就被自己生的孩子丑到了。
赵若桐嗔怪道:“怎么会丑呢,多好看呀,你瞧瞧这眼睛,长得跟你多像啊。”
皇帝也低下头,认认真真打量着新出生的小儿子,然后赞?道:“确实生的不错,眼睛最像你。”
邵循不敢置信的看着父女俩个你一言我一语的夸这孩子长得好看,还都斩钉截铁的认定这孩子的眼睛“生得跟他母亲一模一样”。
她不禁怀疑是不是自己刚才生孩子生的眼睛坏了。
赵若桐跟自己这个弟弟看上去格外投缘,怎么看也看不够,孩子在她怀里挥舞一下小胳膊,咂咂小嘴都能引起她一阵惊叹,最后邵循跟她一起观察着孩子的每一分动静,倒真的觉得不是那样丑了。
赵若桐待了一小会儿,当然还想继续,但是就只一刻钟的功夫已经被皇帝不动声色的盯了好几眼,生怕再留下去自己要变筛子,最后也只能跟邵循道别,万般不舍的把孩子还了回去。
新出生的七皇子最后被传到了邵循怀里,她的动作比皇帝生疏多了,手臂十分僵硬,被秦氏教了半天仍然十分别扭。
秦氏笑道:“幸好咱们小皇子生来就稳重,被稳婆拍了一下屁股才多少哭了两声,要不然您这姿势,早就招得孩子哭了。”
新生儿的身体十分柔软,抱在怀里跟没有骨头一样,邵循十分小心,生怕一个用力就把好不容易生下来的儿子捏坏了。
血脉相连的婴儿被抱在怀中,邵循看着他攥的紧紧的额小拳头,还有肉嘟嘟的腮头,竟然也开始觉得这孩子有他的可爱之处了。
邵循不自觉的微笑了起来:“虽然长得不漂亮,但是……确实好可爱呀。”
皇帝坐在她的身边,目光柔和的看着这对母子,闻言轻声道:“才落地的孩子都是这样的,不是朕贪亲,咱们的儿子确实生得漂亮,不信,?过几天你再看看。”
邵循虽然半信半疑,但是看着怀里的儿子,仍然忍不住满腔柔情:“不管好不好看,我一定好好对他,要让他开开心心的长大。”
她抬起头看向皇帝:“您还记得之前我们彼此承诺过的话么——要一起学着怎么做最好的父母,我会努力的,陛下,也请您不要食言。”
小小的男婴生着乌黑的胎发,皇帝看着这个他与邵循血脉连接与延伸所结合而生下的孩子,只觉得再柔软温热不过的心绪在体内翻滚,他万般小心的伸手碰了碰儿子的头发:
“朕不会食言的,这是我们的孩子,生来就该拥有一切……”
宫里是不兴生母亲自哺育孩子的,七皇子光奶娘就千挑万选出了四个,个个都是初产妇,身体健康奶水丰沛。
但是邵循仍然十分有好奇心,到了孩子下生后的二天,已经感觉有点涨奶了,越发想要亲自尝试孩子喂奶是什么感觉,于是对着皇帝软磨硬泡,希望能亲自试试。
但是皇帝不为所动:“不行,哺乳十分辛苦,你好不容易生完了可以睡个好觉,若是要喂孩子,就又是半夜三更不得睡……况且奶娘们吃的东西都是油腻下奶,并且缺盐少味,诸多禁口,你能受的住么?”
邵循有点退缩,但是仍然想要争取一下:“我、我就喂几天而已。”
皇帝摇头:“你没看恪敬的样子么?她也只是好奇想要喂几天,结果那孩子后来根本不认奶娘的奶水,如今白天黑夜的都要他母亲亲自照顾,恪敬做什么都脱不开身,精气都要被孩子吸光了,你也想这样?”
但是像蔺博那样黏人的孩子并不常见,邵循想了想,最后道:“可是……我觉得难受嘛……”
她悄悄看了看周围,见宫人们都自觉已经回避了,才握着皇帝的手将之放在了某处:“您瞧,真的涨极了。”
皇帝的瞳仁剧烈的紧缩了一下,手掌一瞬间变得僵硬,好半天才艰难的将手抽了出来。
他的喉咙微动,视线也移了开来,无比缓慢道:“不、不用的话,慢慢就会恢复的……”
邵循此时一心想着孩子,并没怎么察觉皇帝的脑子里出现了什么稀奇古怪的画面。
她见皇帝死活不肯松口,便转了转眼珠,决定?他走了,自己背着人悄悄尝试,一定不会有人发现的。
而皇帝这时候也罕见的没有察觉邵循阳奉阴违的小心思,他现在管不住眼睛,总是往不该看的地方看,不禁在心里唾弃自己是个禽兽。
这孩子才刚分娩没多久,他脑子里在想些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