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他是经常教别人骑马,还是事先准备过,听上去很是流畅,一步步很有条理,也比之前邵震虞要耐心的多。
到了这时,邵循才发现赵寰的话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少,至少这时候很有一个好老师谆谆教诲的样子,不像她的哥哥,说了没两句就东张西望,一点耐心也没有。
把理论的讲完了,赵寰就将邵循扶上了马背,亲自替她牵着缰绳想带着她走两圈,结果还没动,已经被放养到一边的烈阳突然发出一声长嘶,踢踏着就跑到了小白马身边。
烈阳高大的身形把人家衬得跟刚出生的小马驹似的,还一个劲的踢着腿来势汹汹的去挤它,让那匹相比之下又瘦又小的白马吓得哆哆嗦嗦,因为被赵寰拉着也不敢跑,便动也不能动一下。
赵寰也没想到会这样,平时也就是他本人当着烈阳的面骑别的马时,它才会去欺负人家,没想到今天不声不响的居然又来这一套,他皱着眉想要去呵斥,那小白马却更加惊惧,战战兢兢的被撞了一下之后居然两腿一软,往前一屈直接跪了下来。
赵寰抢先将邵循接了下来,将缰绳扔下扶着她道:“是我疏忽了,有没有伤到哪里?”
邵循也有点受惊,好在知道赵寰武艺出众,在边上看着自己不会受伤,因此还是镇定了下来,她摇了摇头:“没有,我没受伤。”
她抚着胸口压了压惊,还没等说什么,突然发现自己的手还被赵寰握住,刚才事发突然,两人只顾着安全问题,竟然一时没有察觉。
邵循其实很有几分胆色,但是胆子再怎么大,她也只是个才十五岁的女孩子,这是她自从长大了,近两年头一次跟没有血缘关系的男子有这么长时间的直接接触,当下吃了一惊,立即就要将手抽回来。
反倒是一直束手束脚的赵寰反射性的握紧了手,将她紧紧的攥了起来。
赵寰人长得高,手也宽大,毫不费力的将邵循的纤细像是削葱一般的手指牢牢的握住了。
他的手在常年日晒中不可避免的带上了淡淡的古铜色,颜色比之邵循比羊脂玉还要洁白的手自然深了些,两者紧紧交缠在一起更是对比明显。
“殿下!你……”邵循瞪大了眼睛。
“‘赵寰’”,他紧绷着脸,看上去也有点紧张,但是手下的力道却一点没有放松:“我单名一个‘寰’字。”
远处邵震虞的眼睛一直一眨不眨的盯着赵寰和邵循,此时不由得浑身一震,眯着眼睛紧张道:“这是怎么了?赵寰是不是在握我们阿循的手?!”
他说着就要往那边赶,被贺致远连忙拦下,他打着哈哈:“你看错了吧,这么远哪里还能看见手……分明是怕她受伤扶了一把,早就分开了,你仔细瞧瞧。”
确实隔了很远,邵震虞有些看不清楚,他正仔细辨认的时候,听薛衍又道:“就是啊,二公子为人正派着呢,就算还算不上什么翩翩公子,但是还没近过女色呢……就算是天仙下凡,也不见得多看几眼。”
邵震虞多少放下了心,但还有有点狐疑的嘀咕道:“我妹子比天仙下凡也差不了多少了……”
而那边在邵循下意识跟着读出赵寰的名字时,他也确实松了手。
两人一时俱是无言,邵循摩挲了一下手指,发现自己居然并没有多少羞恼,心里便有了数。
赵寰的手自然垂于身侧,也没敢动,只是咳了一声,追加了一句解释:“其实父亲登基不久,没几个人称我为‘殿下’,多数都是叫‘公子’,或是直接喊名字的。”
寰,王者封畿内县也。
邵循其实已经从邵震虞那里听说过了,她问道:“你的意思……是要我直呼你的名字么?”
这明显不可能。
赵寰想了想:“你是几年几月的生日?”
他问这种私事问的太顺嘴了,邵循不肯说,赵寰便道:“天庆十二年,对么?”
……他知道的可真是清楚。
邵循如今笑也不是气也不是,几乎怀疑他连自己是哪月哪日的生辰都弄明白了,现在偏要来明知故问。
她完全不理这个话头,转而问道:“殿下,你还教不教了?”
赵寰没有达到目的,有些不太开心,但是却也只能回答道:“有烈阳在,你要是骑旁的马,他怕是会继续捣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