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眼神很陌生。
“因为试试,所以你才会在必要的时候把我推开?”江聿看她的眼神越冷厉不明。
“让你经纪人瞒着老板。你瞒着你老公?”
“因为只是试试,所以你从没想过靠近我,让我成为你生活的一部分是吗?”
林绵呼吸一滞,像是有什么东西拉着心脏似的,直直地往下坠,连呼吸都被挤压了空间。
她感知到江聿极力克制着怒气,但还是从话语倾泻几分。
“我没有要推开你。闻妃姐是因为我才没告诉你。”她没告诉他闻妃留了证据。
江聿会错意,轻嗤一声,悬着的讥嘲越发明显,他轻轻扶着林绵的腰,将她从身上推开,同时起身,摸出烟盒走到窗边。
拇指压着窗锁,轻轻掰出“咔哒”的声音,推开一道缝隙,车路上喧嚣的熙攘声透过缝往房里钻。
他抽了一支烟,悬到唇上叼着,低头点火。但想到林绵在房间,他强忍着烟瘾熄灭了打火机,齿尖狠狠咬着烟,汲取那点若有似无的气味。
林绵看着他的背影许久,久到江聿摘下烟,烟蒂洇着一圈潮湿,他烦躁地按在窗户上碾碎,烟丝从指缝间漏出。
屋子里气压低,压抑,像是有什么挤压胸腔,呼吸变得厚重,难以喘息。
江聿拇指捏着打火机,轻轻磨了几下,嘴唇动了动,做出艰难决定:“你让我先冷静一下,再跟你谈。”
说完,他插兜,踩着绒布地毯,逃亡似的离开房间。
房门“咔哒”合上的时候,林绵后知后觉睫毛轻轻颤。
房间里紧迫感随着他出去一并消失,然而这种突然的安静让林绵不舒服,心里有什么东西被挖空,空洞而发慌。
她扶着椅子坐下,脑子里将江聿出现后的细枝末节复盘,她不善于表达情感,而江聿过于发散的思维,却将她的本意曲解。
林绵站在安全通道门口,里面浓郁的烟味顺着门缝飘了一缕出来,轻而易举地缠到她心口上。
手指扶住门框,冰凉的触感让她深吸一口气,脑子里有个声音催促着她去找江聿。
几秒后,她掌心贴着铁门,用力推开:“roy。”
绵密细白的烟雾顺势扑了过来,呛得她闭了闭眼睛,江聿快步迎过来,扶着门拉她到身边。
地上堆了不少个烟头,他刚抽得有点凶,无意识地一支接一支,这会儿清醒过来,看到那堆烟头,面色不虞皱着眉。
“你不说要冷静一下吗,你就是躲来抽烟的吗?”林绵质问他。
江聿表现得无所谓,语气平平似开玩笑:“烟也不让抽了?”
他不问她找来做什么,她见他又要抽烟,轻而易举夺走烟盒,攥在手心里。
手里空了,他也就没找她要回,视线顺着薄薄的眼皮垂下,看她。
半晌,他缓缓开口:“你呢?你想好了吗?只想试试吗?”
江聿嗓音很低很哑,像是砂纸磨过,掺杂着无可奈何。
林绵心脏像是被狠狠抓了一把,似是高反的反应汹涌来袭,她知道,这不是高反。
江聿低垂着眼,光线照在他的半张脸上,眼底洇开的暗淡那么明显,他收了手,插进裤袋,走到窗台边站着。
背影落拓又寂寥,悲伤的让人心疼。
忽地,背后一阵温暖缠上来,纤细的手臂绕着腰箍着,闷而清冷的嗓音从背后响起,“江聿,不要吵架。”
江聿浑身绷紧,紧紧咬着下颌,半眯着眸望着窗外,神色复杂。
“绵绵,我很生气。”
“我没有想把你推开。我真的做错了,你想气我都可以。”林绵吸了口气,“roy,三分钟我不想用来解释,我想用来挽留你。”
江聿一声不吭,又静下来。
江聿很高,他的背很宽阔,让她莫名的有安全感,贴着他的背,她伸手去碰他的手,他穿得单薄,又站在窗口吹冷风,手背冰凉,尽管这样,林绵还是握住他手臂。
指尖在手背上轻轻勾了一下。
“绵绵,一直以来你不需要我。”江聿平静却也颓然,像是被灌进来的凉风吹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