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点五十?
专机起飞的时间是十点整,从酒店到机场,路上的车程需要四十分钟,除开安检值机所需的最短时间,那不是意味着她起床收拾的时间只剩下十分钟左右了?
啊啊啊!死了。
脑子里一番胡七八糟翻江倒海地思索着,下一瞬,白珊珊“嗖”的一下从商迟怀里弹了起来,裹着被子跳下床,捡起睡袍,连鞋也来不及穿,直接光着一双小脚丫子就冲进浴室洗脸刷牙去了。
一丝阳光从没拉严实的窗帘外倾泻进来。
浴室里乒乒乓乓,乓乓乒乒,跟打仗似的。
商迟安静地听着里头传出来的响动,脸色淡淡的,素来冷黑的眸子里却染着一丝浅浅的笑意。
忽的,
浴室方向传来一声闷闷的“砰”,紧随而来的是姑娘惨兮兮的一声“嗷”。
“……”商迟脸色瞬间一变,下了床,迈开长腿大踏步地朝浴室走去,边走边沉声道“怎么了?”
“没、没什么。”浴室里传出的嗓音夹杂着一丝压抑的痛哼和哭腔,听着可怜兮兮又委屈巴巴。
商迟人高腿长,没几秒人就已经到了浴室门口。只见穿着件白色睡袍的小姑娘坐在地上,低着头,左手捂着膝盖,整张脸蛋儿苍白苍白,五官都疼得皱巴到了一起。她似乎想站起来,右手撑着墙面借力几次都没有成功。
商迟蹙眉,上前几步,弯腰一把把人给抱出了浴室,放客厅里的沙发上。
“欸诶,我脸还没洗完……”白珊珊慌道。
商迟没说话,在她身前屈起一只膝盖半跪下来,目光落在她左边膝盖骨上。雪白的皮肤不知撞哪儿了,红肿微青,中间部位的皮肤有轻微的擦破。
商迟眉头皱得更紧。
他视线格外专注,白珊珊被瞧得莫名心慌,支吾着解释,“刚才太着急,一不留神撞了一下。这点皮肉小伤,你别担心。”
商迟脸色不好看,还是没说什么,拉开壁灯旁矮柜的第三个抽屉,从里面取出了一瓶消毒用的医用碘酒、棉签。然后捏住白珊珊雪白纤细的脚踝,力道轻柔,把她的脚抬起来放到自己膝盖上。
“……消毒什么的等上了车再来吧。”白珊珊计算着时间,一面又感到苦恼,丧丧又困惑,自言自语似的道,“奇怪。我昨天晚上明明就定了八点半的闹钟啊,为什么闹钟会没有响呢……”
商迟自顾自替她上药,动作轻柔仔细,眼也没抬,淡淡地说,“响了。”
白珊珊愣住,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
商迟说“我给你关了。”
白珊珊“……”
白珊珊一脸懵逼,“你明知道十点钟的飞机,你关我闹钟干什么?”
消毒完,商迟把沾了碘酒的棉签随手扔进一旁的垃圾桶,俯身贴近她擦破皮的小膝盖,调子低柔,“现在还疼不疼?”
“……好多了。”白珊珊说。这个姿势,她坐在沙发上,他半跪在地上,自己一只光秃秃的沾着水迹的脏脚丫还踩着他的膝盖……好尴尬啊。
她脸上更热,无意识地把脚往回缩,却被商迟手上下力给制住。他捏住她的脚踝不让她躲,像要为她减轻疼痛,低头,往她的破皮的伤口轻轻地吹了吹气。
这个举动,商迟做起来随意自如,仿佛只是一件理所当然再自然不过的事。白珊珊却被他撩得整个人都要着火,连忙清清嗓子看向别处,继续之前的话题。
她问“你为什么要关我的闹钟?”
商迟眉眼如常,答道“你昨晚太累,应该好好休息。”
听见“昨晚太累”四个字,之前种种令人脸红心跳不敢回忆的记忆瞬间如潮水般涌入白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