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十七岁的她,学会了一支孤独的伦巴。
离奇的是,十年后的这个夜晚,这支伦巴竟有了机会重见天日,而更离奇的是,当年被她放在心尖上的冷漠少年,成了她的舞伴。
世事真是无常。
如果是十七岁的她,能和商迟共舞一曲,她必定会心花怒放喜不自胜。只可惜此时此刻这副月下双人舞的女主角,是二十七岁的她。心境变了,所有的一切好像也就跟着一起变了。
不过这些都不是最离弃的。今晚的最最离奇的亮点是,这位变态大佬居然也会跳伦巴。
并且他的每个舞步和动作都标准优美,竟与她当年练的这支舞极其合拍。就像是一块被劈成两半的玉,她的独舞占据二分之一,另外二分之一,被他非常巧合地圆满补上了……
白珊珊十年没有再跳过这支舞,没想到这会儿重新捡回来,动作一样没忘。她不由暗赞自己不愧是当年的年级前十,这记忆力也真是没sei了。撤后两步扭腰回旋,边跳舞,边在脑子里有一搭没一搭地地胡思乱想着。
突的,下巴一紧。丝丝疼痛令白珊珊猛然回过神。
夜风不知何时已经停了,浓重的乌云从城市的西北方飘散过来,遮住了头顶的皎月和璀璨星河。快下大雨的预兆。
少了夜空中唯一的光源,偌大的书房霎时陷入一片漆黑。
黑暗中,商迟手指下劲,捏住姑娘的下巴将那张雪白小巧的脸蛋掰过来,面朝自己。他低眸定定地锁死她一刹惊惶的大眼,食指指尖轻轻从她脸蛋儿上滑下去,语气很冷静,“珊珊,你在想什么。”
与此同时,搂住她纤腰的大掌同时用了力。
“……”白珊珊察觉到对方的动作,心头没由来的一慌,抿抿唇,强自在心里默念着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来平复心绪。下一瞬,她扬起眼角,又是那副甜美清新纯洁无害的仙女式笑容,道:“我在想,商先生真是多才多艺,居然还会跳伦巴。真让我大开眼界呢。”
再联想到这人之前在赵氏晚宴上惊艳全场的华尔兹,白珊珊觉得这位变态大佬或许是个被变态事业耽误的艺术家。
商迟闻言,弯腰贴近她些许,高挺鼻梁亲昵地蹭了蹭她可爱的小笔尖儿,弯了弯唇,“我的公主,你好像变笨了。”
她愣了下,不明白,微微皱了下眉,“你说什么?”
“巧合找上kc,巧合你成了我的心理师,巧合有了那次‘久别重逢’。甚至是现在,我也巧合会跳你十年前学的伦巴。”商迟抬高她的下巴,漆黑的眸瞬也不眨地直视着她的眼睛,低声,一字就是一个停顿,“白珊珊,你真以为世界上有这么多巧合?”
话音落下的刹那,一道闪电霎时划破夜空。紧接着轰轰烈烈一阵雷声响起,一场夏日急雨就这么毫无防备地落下来,雨珠子噼里啪啦,砸满整座城。
白珊珊先还没反应过来,两秒后大脑一懵意识到什么,整个人瞬间呆在了原地。
伦巴舞已接近尾声。
最后一个动作,商迟有力的手臂勾住姑娘的腰往前倾身,她黑发垂落,柔若无骨的柔软细腰在黑夜里弯成一道妖娆又勾人的弧桥。然后又猛地收回来。
他力道太重,指掌之间几乎带出一丝残暴狠戾的调调,她毛茸茸的脑袋重重撞在男人胸口处硬邦邦的胸肌上。吃痛地低低“嗷”了声,揉着脑袋抬起头,看他,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刚才那些话是什么意思?
难道???
白珊珊错愕不已呆若木鸡。
下一瞬,商迟已低头吻住了她的嘴角。他闭着眼,语气柔凉中透出种孤独又荒寒的寂寞,他嗓音低哑地问道:“白珊珊,还要多久。”
“什么?”她声音也哑哑的。
“还要多久,你才能彻底属于我。”商迟道。
他说这话的神态,不像跳完了一场舞,更像是刚从一场淋漓尽致的性|爱中抽身而退。那种禁欲又纵欲的矛盾感和撩人色|气,落在白珊珊眼中,竟令她从头发丝儿到脚指头都像被人点了一把火,滚烫一片。
白珊珊伸手推他,面红耳赤不安极了,“……商先生,舞跳完了,请你记得履行自己的承诺。”
商迟纹丝不动,黑眸笔直盯着她,“你想要的,我都给你。白珊珊,那我想要的,你什么时候给我。”
“时间不早了。”两人之间还保持着跳舞的姿势,贴合得严丝合缝,白珊珊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要炸开了。她竭力吸气呼气试图找回正常的语调,但话音出口仍旧发着颤,她说,“格罗丽早就准备好了晚餐,我们该下楼吃饭了……”
他却像丝毫没听见她在说什么,脸颊轻轻摩擦着她细腻雪白的脸蛋儿,低语呢喃,自顾自道:“知道么。我想把你藏起来。”
藏在只有他的世界里,只有他能看见、能触碰、能亲吻,能占有。让她从骨到血,从身到心,只想着他,只念着他,完完全全只属于他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