匡延赫问:“他麻醉还没过吗?”
“过了。”唐蕴缓慢地睁开眼皮,眉头紧皱,“就是头晕,很难受。”
床上盖着毯子,匡延赫看不到他手上的变化,问道:“你手上感觉好些了吗?”
医生说:“他现在应该除了疼也没什么感觉。”
“怎么多做了很长时间?我还以为出什么问题了。”
医生无奈道:“情况比我预想的还要糟糕,他手背那边的骨头全碎了,一小片一小片的,我给他整理弄半天,拼不回去的地方做了填充,腕骨那边是用钢钉接起来的。”
匡延赫担忧道:“那术后会不会有什么后遗症?”
“手指神经有一定的概率会坏死,如果坏死的话,以后会很疼,一碰到就疼。他这只右手以后最好不用提重物了,尤其是健身什么的,要多注意,说句不好听的,它里面的东西已经不是原装的了。”
唐蕴声音低哑:“那手指的灵活度会有影响吗?”
一些不堪入目的画面击中了匡延赫。他立刻回想唐蕴平时用左手比较多还是右手比较多……
似乎百分之九十的情况都是用右手,偶尔是双手。
要是神经坏死就太遗憾了。
“日常吃吃饭写写字是没有问题的。”医生很单纯地问,“你还有什么其他爱好不?”
唐蕴弱弱地回了句:“没……只要还能用就行了。”
医生的笑容温和:“等过一个礼拜手上的肿胀感消除之后,可以多活动活动手指,有助于恢复的。”
身着蓝色工作服的助手将唐蕴推回病房,想让匡延赫帮忙把人抬到床上,匡延赫嫌麻烦,直接打横抱起,把人放回去。
护士进来为唐蕴续上药水。
因为连续几天都看到匡延赫在病房陪护,就把他当成了唐蕴的家属,抬头对匡延赫交代道:“到晚上六点之前,他是不能进食的,如果他待会儿不舒服想呕吐的话,就让他侧着身子吐,小心别呛到气管,哦还有一点,病人术后可能会因为炎症引发高烧,你先别急着给他用药,到我们护士站拿点冰袋敷着,一定要等到六点以后再给他吃东西,清楚了吗?”
“好。”
麻醉的药效是缓慢退去的,唐蕴躺在床上一动不动,感知着从身体各处传来的,层次递进的疼痛,从最初的微麻,到刺痛,再到火辣辣的灼痛。
他感觉头晕反胃,很像小时候第一次坐大巴晕车。
“要不然帮我把枕头稍微垫高一点吧,我平躺着很难受,很想吐。”唐蕴拜托道。
匡延赫不知道该怎么办。
“医生说你暂时还不能睡枕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