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爷!您别吓我了,这扎针可吓不得啊!”大夫小心翼翼地抽取了几根银针,却被段黎警惕地拦下。
“要是敢骗我?就算追到天涯海角,我也会把你碎尸万段!”段黎警告了他一句,才放开他的手。
“是。”大夫擦了擦额头的冷汗,抖了抖手,给段玉笙扎针。
等了许久,好几针下去,段玉笙的脸色竟也出奇的好转了一些,生出了些细汗,不再是一副死人惨败脸色。
“这位爷,这位病人是劳累过度起了高热……出了汗,好好睡上一觉,自然就会好了,现在可以放我走了?”大夫连连跪地求饶,脸色比起段玉笙也好不过哪里去,生怕段黎会将他灭口。
“你若敢把今晚发生的事情说出去,我就拉你全家陪葬!”
话音一落,他便眼前一黑,被段黎一掌直接给打晕在地。
将大夫匆匆送走,段黎便守在段玉笙的身边,紧紧地握住了他的双手,时不时贴一下他的脸,试探他的体温,她最见不得的就是他这虚弱的模样。
段玉笙眉梢却依旧紧锁着,发出几声沉闷的哼声,像是陷入了梦魇。
她盯着他的脸,觉得自己的心也是闷闷的。
段黎最担心的就是段玉笙将情绪藏在心里。
她是理解他的,就像她看见地面上躺着的阿姐尸体时一样,全身血液翻涌,却现实却叫她无所作为。
她报了仇,也看到了太多的生死。
她那时常常会想,若是她足够强,阿姐或许就不会死,若是她足够强,眼前人便不会如此伤痛,她不想如那日一般看着在意的人离她而去,她想要紧紧地将他护着。
段黎不知不觉间竟爬上了草堆,将段玉笙搂在了自己的怀里,只有紧紧地抱住,她才能够安心,她将长枪放在一旁,双目睁开着,生怕四周会有一点不安的动静。
她看着周围软塌塌的干草,搂得更紧了一些。
她知道,段玉笙最爱干净了。
等到段玉笙醒来,周围已经没有段黎的人影,他有些难受地起身,大抵还因为生病和周围环境的变化,以至于浑身不适。
所幸衣服不是黏糊的。
“好些了吗?”段黎从屋外而入,瞧见段玉笙起身,连忙跑过来扶他。
“我没事。”段玉笙的唇有些发白,声音有些嘶哑,他全身都出了些虚汗,见段黎进来,立马扭过头,避着她。
他觉得自己很是丢脸。
“要不要喝水?”段黎将他的窘迫视若无睹,瞧见他有些难受的模样,立即端来了一碗清水。
“我从旁家偷来的,干净的。”
她动作小心翼翼的。
段玉笙一顿,盯着那碗水竟愣了愣神,随即自嘲地笑了笑,饮下了那碗水,舌尖带着酸涩的苦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