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他不紧张,是不可能的。
但要说有多紧张,也未必。
他心中对皇帝,自然是心存敬畏的,但是这个敬畏,也就是仅此而已了。
崔廓现在主要想的,是如何在这个时候将自己的小命保住,让羊献容与赵王之间的事情,不至于祸及到自己,以及自己的家人身上。
单是要达到以上的目标,就已经是非常不容易了。
在这个时候,崔廓是没有心思来敬畏皇帝司马遹的。
“臣,拜见陛下,陛下万年。”
崔廓对着司马遹,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
司马遹看着崔廓,脸上的表情很是镇定严肃,问道:“今日我唤你过来,是有事情要问你的。”
对于皇帝要问的话,崔廓心里早就清楚了。
“臣定然知无不言。”
“好。”
司马遹点了点头,说道:“朕要问你的,是你与宫中羊美人的关系,在羊美人入宫之前,你可是有与他苟且的?”
听到司马遹这句话,崔廓连忙跪伏下去。
“陛下,羊美人入宫之前,还是未出阁的女子,臣下如何会与她苟且,如何能与她苟且?”
司马遹不以为然的说道:“这韩寿偷香的事情,也不是没有过,若是你与羊美人郎情妾意,也未尝不可。”
看着下面颤颤巍巍,抖得更一个筛糠一样的崔廓,司马遹继续说道:“放心,你可尽言,朕不会怪罪你的。”
“陛下,臣下虽然仰慕羊美人,但羊美人高洁如天上雪莲一般,当真是可远观而不可亵玩,便是臣下有贼心,羊美人也不会如此做,她可看不上臣下,陛下,这话是何人说来的?居然平白无故污人清白,若是臣下还好,臣下七尺男儿身,不怕这些流言蜚语,但羊美人身在宫中,此等流言一出,岂不是身败名裂?被陛下责罚?既然羊美人敢入宫,自然是身家清白的了。”
在现在,崔廓明白,既然自己已经是站好队了,那便要将这个队给站好。
而站队的体现,自然是能把羊献容说好,就说得多好了。
“你这话,说得可是真话?”
“臣下句句属实。”
他说的话,当然是假话了。
但是偏偏没有人能推翻他的假话。
他与羊献容的关系,实在是隐秘至极,如果不是他主动说出来,便是赵王也是不知道的。
而且两人只是情和,并没有什么身体接触。
“好。”
司马遹轻轻点头,对着大内官说道:“去将赵王羊玄之唤过来。”
“诺。”
赵王羊玄之入殿,相比于羊玄之的萎靡不振,赵王脸上却多是意气风发。
崔廓这一张牌,对这个羊献容来说,绝对是一张绝杀的牌。
“赵王,朕方才问过三公曹与崔廓,你方才所言之,皆是假话。”
皆是假话?
什么?
司马伦脸上的笑容骤然凝滞。
“陛下,此话怎讲?”
问着,司马伦看向羊玄之,说道:“本王又何时要挟过你?不是你求着本王的?”
“我羊玄之即便穷困潦倒,也不至于到求人的程度,非是赵王有心为之,即便是我真的求了,赵王何必答应?我羊玄之不过三公曹,又有何好处与赵王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