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竞赛”两个字仿佛又把他拉回了八中,竞争激烈的市重点学校。
江听眠在田书珍的笔筒里拿了一支笔,弯下腰在办公桌上填写了资料,填写完整递给田书珍,说“谢谢老师当初帮我争取。”
田书珍笑了,说“不用谢,应该的,你来到这里确实委屈了,我也不管你是什么原因,反正来了我就要对你负责。而且我这个人比较惜才,只想看见学生进步,不想看见学生落后,你能明白吗?”
江听眠说“我明白。”
田书珍见他懂自己意思,便挥了一下手,说“明白就好,回去吧,要上课了。”
江听眠回来后还有三分钟才上课,郝景好奇的问道“田姐叫你去干什么?犯错了?”
江听眠瘦,从郝景给他留的一点点空隙里挤到里面坐好,说“没有,让我准备一下去冬令营。”
后面撑着额头百无聊赖看窗外的安云闲愣怔了一下,转头看向江听眠的后脑勺。
郝景说“啊?什么是冬令营,度假的?”
江听眠不知道该说什么,人和人的信息差真的很致命,他解释到“不是,是数学竞赛的集中训练营。”
郝景惊讶到“什么?数学竞赛?!我草,你这么牛的?”
江听眠垂着眸,说“一般吧。”
晚上江听眠主动给安云闲发视频讲题,江听眠发现从开始到现在,安云闲都没有笑过,虽然平时她也不会笑,但今天肉眼可见的不开心。
江听眠停止讲题,抬眼问她,“怎么了吗?”
安云闲说“没什么。”
江听眠顿了两秒,说“有。”
安云闲“……”
安云闲放下笔,靠在椅背上,双臂抱起,说“你应该很忙吧?要忙着学习复习,要忙着刷竞赛的题,还要给我这个学渣讲题。”
江听眠松了一口气,说“还好,我忙的过来。”
安云闲神色不变,说“以后不用给我讲题了,浪费时间。”
江听眠手指动了一下,说“怎么会是浪费时间,你不都学会了吗?考试成绩也进步了。”
安云闲说“进步的那一点点,根本没有用。”
江听眠问“什么没有用?”
安云闲却没有回答,她问江听眠,说“你想考哪个大学?”
江听眠没有犹豫的回答“北京大学。”
果然。
安云闲眼里闪过一丝落寞,被她收的干干净净,她想了一下自己去北大当食堂阿姨的可能性,有点想笑。
安云闲点了下头,说“嗯,我知道了。”
江听眠说“那你……”
“江听眠,以后不用教我了,我不想听。”安云闲说完便挂了电话,冷漠的坐在书桌前,久久没有动。
江听眠看着黑掉的手机屏幕,不知该做什么。
安云闲起身洗漱,眼睛盯着洗漱台的一个角落发呆,刷牙刷了半天,却只刷了半边,安云闲回过神,把另外半边随意刷了几下,洗漱干净后回到房间,那些题还被她放在桌面上,手机还在那里立着,安云闲有些烦躁,走过去暴力的把书合上扔去一边,扔去一边觉得不得劲儿,又猛的把桌面上的书全扫落在地。她看着手机屏幕里的自己想,不愧是安泽鸿的女儿,浑身泛着暴力因子。
安云闲在床上呆坐了半天,打算去洗澡,正换睡衣换到一半,上衣才被脱去一些,露出纤细的腰,桌面上的手机忽然响起铃声,是某个少年唱的《枫》,背景很安静,大概是在没人的地方录的。
安云闲把衣服又穿回去,走过去看,是“大白菜”打来的微信电话,安云闲不知该不该接,犹豫了一下还是接道“喂?”
那边传来江听眠清冽的声音,仿佛含着晚风,又含着江边湿润的水汽,他说“能出来一下吗?我在你家大门门口。”
安云闲傻了,本能的从窗户朝大门的方向看去,却被屋子外另一间小房子堵住了,安云闲嘴上说着“你来干什么?”,脚步却迅速转出,往大门方向走去。
江听眠没有回答,只是说“你先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