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郝景被江听眠拦住了视线,没有看到程楠在睡觉,此刻发现自己打扰了她的睡眠,不好意思的揉了把后脑勺,说“对啊,下课了。不好意思啊,我没看见你在睡觉。”
程楠非常好哄,“没关系,我们走吧。”
郝景这个人很自来熟,一手抱着球,一手揽着江听眠的肩走在前面,安云闲被程楠挽着胳膊跟在后面。体育课后直接放学,一般他们三个会在今天一起吃完饭后再回家,今天多了个江听眠,郝景热情邀请,“江听眠,我们一起去吃饭吧,我单方面宣布,今天起你就是我好哥们儿!哥罩着你!”
安云闲鄙夷到“你什么时候这么热情了,人家需要你罩?”
郝景说“我觉得需要,你看他长的这么老实,肯定柔柔弱弱的,一看就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那种人,对吧?”
郝景揽着他的肩头将他拉近,江听眠觉得这距离有点窒息,嫌弃的将他推远,为自己正名到“我确实很少打架,但绝对没有你说的那么柔弱,你不要以貌取人。”
郝景对于自己被嫌弃很不爽,没有再揽着江听眠的肩,但还是和他离的很近,郝景说“好吧好吧,男人嘛,好面子正常,我懂。”
江听眠“……”
安云闲“你懂个屁。”
程楠“哈哈哈哈。”
四个人说着来到了一家面馆,点过单后,安云闲问郝景“说吧,你又憋什么心思了。”
郝景不服,“嘿,什么叫又?说的好像我多作恶多端似的,我就不能罩着一个人了是吧?”
安云闲挑眉,“你有那么好心?”
郝景被噎了一下,他无法反驳,索性放弃反抗,说“行吧行吧,我招。因为我看他很会打球,虽然他表现不是很突出,但我能明显看出他就是在让着那些人,我觉得能控制自己实力的人才是真的牛。”
程楠感叹到“男孩子的友情来的就是快,打完一场球就能变成好兄弟。”
郝景傲娇到“我是看他这个人还不赖,我也没有那么随便的好吧,不是谁都能让我罩着的。”
江听眠听完他的解释摇摇头笑到“谢谢你看得起我。”说话间他们的面都一一被端上来了,安云闲拿起桌上的辣汁舀了两大勺,整碗面都被染成红色,看着都辣。郝景和程楠两个人早就见怪不怪了,只有江听眠意外到“这么能吃辣?你这吃辣程度都不像是本地人。”
安云闲往嘴里塞了口面,嘴唇被辣椒刺激的通红,脸庞两侧被食物撑的鼓鼓的,像个小仓鼠,她边吃边回江听眠的话“可能是遗传吧,我妈的家乡就特别能吃辣。”
她嘴里塞了一筷子面,所以她说话有一点含糊,江听眠停下动作仔细的听她说话,她吃起东西来很好看,让人看着就有食欲,等她说完后江听眠也吃了口面,说“这样啊,其实我本来也挺能吃辣的,但是最近喝着点儿中药,所以忌口了。”
安云闲本来正在把夹起来的一筷子面往嘴里塞,听到江听眠的话,两只大眼睛疑惑的抬起,迅速把面嗦进去吃完,才说到”喝中药干嘛,你有病啊?“
程楠“噗,咳咳咳!”
郝景“哈哈哈哈哈哈,问的好,中华文化果然博大精深。”
安云闲看他俩这样,反应了一下,尴尬的说“不是,我说错了,我的意思是你生什么病了要喝中药……”
江听眠并不介意,虽然刚才也被安云闲的问题搞的呛了一下,但还是笑到“没什么,就是胃不太好,调理一下。”
安云闲“嗷……”
店里比较闷热,安云闲脱了外套搭在椅子靠背上,蓝白相间的校服短袖衬的她青春靓丽,这应该是一个完美的美人图,如果没有她胳膊上那个刺眼的纱布和几道暗暗的疤痕的话。
江听眠撇见那个纱布,问“胳膊上的伤还没好吗?”
安云闲吃完了擦擦嘴说“好的差不多了,明天就可以拆掉了,但以我的经验来看,应该会留疤。”
江听眠问“你胳膊上的伤都是这样来的吗?”
安云闲举起自己的胳膊看了看,说“有两个不是。”她用另一只手给江听眠指了两道疤痕,嘴角咧起一点弧度,像个作恶成功的小孩,邪恶的说“这个和这个,是我发疯自己划的。”
江听眠喉头哽了一下,本能的想问为什么,又忽地反应过来这样问不合适,看安云闲也没有想要继续说的意思,便及时的住了嘴。
话题到这儿有些沉闷了,郝景半天没插上话,这时适时施展了自己轻松氛围的神功,“吃的我好撑啊,这家面馆是真不错,真的挺好吃的,不枉我那群兄弟倾情推荐。我们走吧,回家睡午觉去。”
四人走到红绿灯口便散开各回各家。
安云闲回到家里,依旧空无一人,她直奔自己房间,拿出自己的小药箱,先拆开了胳膊上的绷带,因为天气热的缘故,胳膊出了汗,弄到伤口上很痒,安云闲先取出酒精和棉签仔细擦过伤口,才重新绑了一层绷带,小药箱里的绷带正好用完了,该买新的了,安云闲收好药箱,打开手机看了眼余额,手机里剩下的钱还够她花一个星期,安云闲向后仰倒,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叹气,看来她又得趁周末去兼职了。
自从安云闲不想再问家里要生活费后,只要一有时间就会出来兼职,因为和烧烤摊的老板娘,也就是张姨比较熟,张姨帮了她不少忙,兼职工作也一直是张姨在帮忙找,张姨在安云闲心里成为一个非常尊敬的长辈,但毕竟不是亲人,安云闲又自带距离感,能不麻烦张姨的事就不麻烦。因为是兼职,所以很少有固定的店可以让安云闲去,工作内容几乎每次都不一样,刚开始做兼职工作的时候因为不熟悉,安云闲没少挨脾气不好的老板的骂,老板骂的时候她就低着头一声不吭,老板骂够了让她去继续干活,安云闲就当作无事发生过,任劳任怨的继续工作,这些挨过的骂她没有和任何人说过,没有人知道她心里的这些委屈,她不说,就永远不会有人知道。
安云闲不是没有逃避过,她终究脸皮薄,刚挨骂的时候还能假装当作挨骂的人不是她,可是事后回想起来,总觉得难堪丢人得很,不想再去工作了,不想再挨骂,可是不去就没有钱花,没有钱就得伸手要钱,仔细衡量过后,她的好胜心还是胜过了那点羞耻和委屈。刚开始到现在,安云闲已经很熟悉她做过的这些工作了,已经不会再挨骂了,也因此认识了不少一起兼职的朋友和店里的老板,基本上不再需要张姨给她介绍工作了,她自己就能找到。
安云闲最终还是没有麻烦张姨,自己一个个的联系以前工作过的店里的老板,打算这周末去兼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