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容一下子站起来,顾小文迅速跑出老远,抬起手对着江容说:“冷静冷静,我是看到那里有头发!”
江容红着一张脸摸着自己的耳垂,气得不行,她说话不算话!
顾小文表情真挚地说:“好吧,我是看你耳垂白嫩嫩的很好捏,才捏的。”
她说:“对不起。”
江容深深吸了口气,又缓缓地吐出,看着顾小文,在顾小文还要说点什么要安抚他的时候,他才说:“没关系。”
顾小文笑起来,迅速说:“都弄好了,咱们走吧,你都会弹什么曲子?我想点播,我没在你的娱乐室看到钢琴哎……”
“我会的,不多,”江容边朝着门口走,边伸手又在自己耳边碰了下,那里烫得厉害,他用手掌带风扇了扇,有些气闷道:“你不要再,突然!”
他指了指自己泛红的耳垂,顾小文强忍再捏一下的恶劣欲望,点头,“好好好,我不会再突然捏你,那告诉你之后捏行吗?”
“不行!”江容关上门,难得语气居然带上点严厉,“点播也……不行。”
说完他就率先迈步走了,顾小文跟在他身后,嘟嘟囔囔,“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人家朋友有的还亲嘴呢。”
她当然在扯淡,谁家朋友没事也不亲嘴。
江容不是智障,他只是自闭,他无法共情,甚至无法理解很多出现在他身上的情绪。但是他也会学很多东西,会独自去上学,他接受的人不多,但接触的不算少,没交过朋友,但也不是没有人试图和他交流。
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再说就算是个真智障,也知道嘴不能乱亲。
江容用理智来分析了一下,得出顾小文这么说的原因,应该是在逗他。
所以他没有回应,只是回头看了她一眼,就继续走了。
“啧。”
顾小文撇嘴,心想他还真难骗。
两个人很快上了三层,三层的甲板上聚集了很多人,宴会接近尾声,林一楠正在像最开始那样,用话筒诙谐地说些话,算作今晚的宴会谢幕词。
看到江容走过来,他对着话筒吹了声口哨,然后很郑重地介绍,“向我们走来的这位小王子,是我最好的哥们最疼的弟弟,白家二少爷。”
“好容易说动他给我弹婚宴结束曲,”林一楠玩笑道,“他等会弹的就算是拉锯一样难听,你们也得帮我鼓掌!不然我哥们康城会跟我取消合作合同的。”
众人哄笑,视线聚集到江容身上,其实对于圈子里的人他的来历不是秘密,江容的来历当时在圈子里是个不小的笑话,只是现在没有人提起了,毕竟白康城对他的重视,比什么出身重要多了。
但是众人对于白康城这么重视江容的原因就不大清楚了,说什么的都有,甚至有人说白康城是不行,为了白家的种才会对江容格外看重。
毕竟白家除了这两兄弟都死绝了,要不是白康城不行,他为什么不结婚,为什么不生育,甚至身边这么多年了,连个女的都没有。
关于这些除了白康城的发小林一楠之外,也没人知道,白康城本人听到了什么传闻,也都懒得去解释澄清,对于白康城来说,没有什么比工作更重要,人到了一定高度,是根本不在乎其他人对他的看法的。
江容在众人的视线中慢慢走到钢琴的边上,他并不怯场,嘈杂和人声确实让他难受,灯光也让他不舒服,但他有一套自己反复练习的方法,能够短时间地屏蔽掉这些,让自己沉浸下来。
顾小文本来也担心,站在不远处的栏杆边上,紧紧盯着江容。
江容没看任何人,他坐在钢琴的边上,手放在琴键上,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按响了第一个音。
这一刻海风撩动他的鬓发,他真的像一国最尊贵的小王子,不为外物所动,一心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统领属于他的国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