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靖在一旁冷笑道,“什么上天照顾之人,那贼老天见不得长顺好啊。”
“长顺这样命苦之人,自小就被遗弃,连父母都不知道在哪里,更不知道是生是死。他十岁就跟着武王出征,又遇上了那等天地为之色变的大事,孤苦无依地守着一座离阳城。好不容易带着人出了幽州,闯了无边荒漠,又被那北莽大祭司给弄瞎了眼睛,断了根基。”
“这一次老祖为了救长顺,可是连性命都搭上了。”
听得虚靖这么说,宗哲喝了一大口酒,感叹道,“是啊,老监正这个人啊,一辈子见不得人凄苦,宁可自己受罪,宁可自己搭上性命,也要去救长顺。”
“从性子这一方面来说,长顺和老监正还真是有相同之处啊。”
萧良凑近孔瑾的耳边,“秀才,你发现没有,长顺的眼睛似乎有些不一样。”
孔瑾知道萧良的观察力很强,比起吕文长、武冲等粗鄙无法来,萧良更为细腻。
于是孔瑾百无聊赖地说道,“能有什么不一样的,那鲛人的眼睛劈成了两半,当然不一样了。”
“一个是人的眼睛,一个是深海鲛人的眼睛,怎么能一样呢?”
萧良说道,“不是说鲛人的眼睛这么回事,我是说怎么看长顺的新眼睛总觉得很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样。”
“就这么和你说吧,就像我们身边的人看你的眼神一样,一点也不感觉到陌生,很亲切,还有些深邃的意蕴在里面,感觉长顺像换了一个人似的。”
孔瑾不想萧良往这个角度里钻进去,便给萧良倒了一杯酒,“你啊就是喜欢东想西想,只要长顺的眼睛好了,你计较那些有的没的干什么呢?”
“要是让紫凤听到了,说不定她心中又生出一些不安的想法来。”
“你有这个空闲功夫,就多喝杯酒,就多去想想怎么早点将那通往祁山的道路给挖通了。现在大家都乱,那就让这世道更乱一点,我们远征军干的就是乱世出英雄的活。”
萧良笑道,“也是,我这是咸吃萝卜淡操心,只要长顺好起来,我们远征军就会好起来,其他的又有什么关系呢?”
“秀才,我和你说啊,这祁山的通道被阻塞,那可不是一下就能打通的。不过我也没有停下来,我准备花一大笔银子,征召一批百姓,让百姓和远征军一起动手,将祁山那堵塞之地给挖出一个大池子来。”
孔瑾问道,“那么高的地方,你挖一个大池子来做什么用?难道是想养鱼啊?”
萧良摇摇头,“那处地方太高了,养鱼长得慢,不是所有的地方都像水梦泽那般鱼儿长得肥美。可惜水梦泽那个地方也给淹没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恢复得过来。”
“秀才,我去祁山堵塞之地挖池子,可不是挖一个小池子,而是要挖一个大大的蓄水的地方。”
“你不是一直和我说要兴修水利吗,雨水充沛时能蓄水,干旱时能放水抗灾,我到处看了地形,那祁山虽然远了点,可是有条通道可以放水过来,周边的几个州府都能覆盖得到。这旱灾啊就能扛得住。”
孔瑾点点头,“嗯,虽然动静有点大,不过你这个想法的确可行。借地势来蓄水,是一个好法子。”
“现在百姓们刚安置下来,正愁没有活干,没有饭吃。你这么征召个几万人来弄这个祁山水利,不仅能蓄水,还能让这些百姓有口饭吃,还能拿到工钱,好歹能让人安下心来。”
停顿了一下,孔瑾眼中有光芒显露,“萧良,那祁山之地,可不仅仅通往我们蜀中啊,那可是要塞之地。”
“你且把那个池子修好一点,修牢固一点,将开塞之处让我们牢牢掌控住。万一要是和北莽打起仗来,这池子说不定能发挥意想不到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