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海洋中迅速迷失,都忘了问赵以川当下的疑惑。……到底什么时候买了这些藏在客厅的?客厅地毯不能幸免,沙发也被弄得一团糟,等前后脚紧挨着进浴室,白色的热蒸汽氤氲间只用对视两秒,又忍不住抱在一起了。裴哲终于一身干爽地躺进床里时,他已经累得手指都抬不起。可赵以川还黏着他不放,在他背后抱他,手臂绕到胸前把裴哲锁得严严实实赵以川好像格外青睐这个姿势,刚才的三次里有两次都是从背后的,被压在地毯上时裴哲说想看他的脸,才正面相对。他流着汗的有点红的眼角很性感,戴婚戒的左手握住裴哲两只手腕一起压在头顶,不容任何挣扎地又深又重,裴哲根本控制不住声音。这会儿兴奋劲儿过了,身体疲惫到极点,精神却莫名其妙开始活跃,一点也不困。就跟做梦似的。尽管他太久没这方面经历的僵硬很诚实,但这僵硬又好像取悦到赵以川了,似乎他越紧张,赵以川就越喜欢,反反复复地流连,直到把他弄到快崩溃。现在罪魁祸首还在吻他的后背,裴哲没什么力气地躲了躲,赵以川追上来,惩罚一般咬他的肩胛骨,很用力,裴哲想他留下了齿痕。不过这地方看不看得见的,裴哲也不在乎,他喊了一声“赵以川”。“嗯?”他很沉迷似的,连声音都飘。裴哲很在意的问题还是先压下,他奇怪地问:“你觉得我们合拍吗?”“哪方面?”说着,暗示性极强地挤着他的腿。裴哲聊胜于无地阻拦他:“……我认真地问。”赵以川不动了,再次温柔地亲亲他的后颈:“你猜我刚想了什么。”“……什么。”这种时候的调情不像好话,不然就是荤话。赵以川的舌尖勾过齿痕,痒得裴哲浑身一抖,他压着裴哲的战栗说:“我真后悔前几次听你的,你说不要,就乖乖地不要了……那天经过律所楼下便利店,想了想,去买的时候我还害怕你看到之后不高兴。”裴哲一愣,没能阻止他作怪的手指。某个地方被轻佻地一勾一压,裴哲“唔”了一声,赵以川趁势吮他的后颈,那块凸出的骨头已经被折磨好几次,咬上去都只剩下酥麻,一点也不疼。“你找了三次借口。”赵以川掰过裴哲的侧脸,在昏黄暗灯下定定地凝视他潮红的脸。他轻碰一下被亲得红肿的下唇。“但我还是想要你。”赵以川说,“很想,从好久之前就想。”裴哲浑身都因为这句话发热,他像陷入一场缠绵的低烧,神志不清,四肢疲软,被困在梦一样的泡泡中,继续昏睡。半梦半醒间赵以川一直抱着他,不断的吻落在发间。“裴哲,裴哲……”“你跟我回家吧?”五五、想有一个早安吻兴奋到极点后的困倦反而带来一夜好梦,翌日,赵以川居然赶在闹钟响起前就醒了,他关掉闹铃,睁开眼,感觉一条手臂仍被裴哲牢牢地抱着。皮肤相贴的暖热感是任何的物件都无法模拟,好像连呼吸都成了同频。裴哲还在梦中,赵以川翻了个身将他抱紧。他另一只手捞过手机,眯着眼,这时才发现昨晚李谈给他发了句什么消息。等看清,赵以川先是愣怔,随后彻底迷茫了。裴哲找李谈打探他的过往情史吗……?上次不是没问过,裴哲表现出对他s里遗留的前任照片各种在乎,后来虽再没提过,赵以川仍抽了个空把那些过往都删除了,当做给裴哲、也给自己一个交代。本身没几个前任,他觉得这就到此为止了。赵以川的感情生活说复杂,其实挺简单。没有狗血故事,也没有藕断丝连,不存在无缝衔接,每一段也都断得干干净净,所以他不害怕裴哲找人了解,更无所谓朋友会如何向裴哲“告密”。他至今不肯宣之于口的,无非当时偷偷地喜欢了裴哲很久,直到在纽约分开。虽说裴哲大概率酒醒了就忘了。而也是在那天以后,裴哲没多久就离开了美国,他的暗恋无处安放,只得落入虚空,飘飘荡荡了小半年,成了西风里的一把浮尘,不见踪影。如今这阵风化作春雨,重又在南方的香樟树花期落在肩上。是好梦成真,更是失而复得。赵以川这么想着,吻了吻裴哲的发间,收拢手臂,指尖反复抚摸他凸出的肩胛。小动作不断,不多时就把裴哲成功地唤醒。先是呼吸急促地一顿,怀里的人睁开眼,长出一口气,翻过身继续埋进赵以川肩膀和枕头的缝隙中。裴哲瓮声瓮气地哼:“……几点了?”“七点半。”赵以川说着,撑起上半身的同时拿被子遮住裴哲肩膀。“你要上班了?”他问,明显迷迷瞪瞪的。赵以川“嗯”了声。他见裴哲好似很不满地抿起唇,眉毛也开始拧在一起,眼皮耷拉,很没精神地发着呆,掀被子的动作忽然就像被黏住。他问:“没精神?”裴哲脸有点红,说话时都看不见嘴唇动,含含糊糊地害羞:“……腿疼。”愣了愣,赵以川也跟他一道语无伦次:“啊,那,我……”“没事,你先去上班。”裴哲重新闭上眼,“我那个……我今天请个假,你忙你的,再睡会儿就……我就是太久没一晚上这么多次,而且你还”说到这突然卡了壳。表达太坦荡,原来也会引起连锁反应。赵以川先是没在意,后知后觉听明白了,短暂愣怔后,顺着裴哲的话,他的脑内不受控地开始闪过诸多蒙太奇片段。这样的,那样的,水汽氤氲间的吻,柔软被褥里的肌肤相亲。还有最后,他身心俱畅快,但见裴哲还没有尽兴的样子,一时热度未退,赵以川用被子遮着两个人,把脑袋埋进去,手在他小腹大力搓揉没几下,配合动作,裴哲全身颤抖,濒临失控地攥住他的短发。在那空白里,赵以川想:怪不得……当时他问,“要不要用这里?”当时裴哲一口回绝了,原来比起实质性的发生关系,他更受不了这个啊。埋在发间紧紧抓着不放的触感仿佛记忆重现,赵以川伸手挠了挠乱蓬蓬的短发,舌尖顶着上颚,良久,才找回了节奏。“我……要不我去打个卡就回来陪你?”“真不用,你忙你的。我再睡会儿,还要起来跟林南知一起开视频会。”裴哲的声音已经小得快听不见了,“昨晚说回家的事……我这段都有时间。”回家。对,意乱情迷的时候,他做了一个很重要的决定。但何时实施,赵以川还没想好。手机催促起床的闹钟响了第二遍,赵以川不得不先中断思考,揽过裴哲亲亲他的额角说“我去洗漱了”,再飞快起床。今天要和券商、甲方见面,不能迟到。他和苏艺最近刚接了个大单子,ipo之类的活儿赵以川以前没怎么做过,苏艺经验十足,但不能一把子全揽了,会累疯。该他学习的地方还得不停补课,况且赵以川不觉得多领域锻炼有什么不好。赵以川拿好通勤包,站在玄关,目光却不自禁地望向卧室。心跳有点快。总觉得还剩什么事没做完。窗外,远处摇曳的植物被晨曦照耀,春末夏初,绿色亮丽而活泼。赵以川顾不上可能迟到,捏着车钥匙快步走进卧室。他拨开轻而蓬松的被子,俯下身,准确无误地捕捉到裴哲的嘴唇,再次留恋般吻他一下。“昨晚怪我,下回要几次你说了算。”裴哲还是没睁眼,伸手推他,嘴角的笑却把心情暴露无遗。开会间隙始终想着这事,赵以川偶尔走神,一上午都颇为心不在焉。苏艺察觉到,中途的休息时间问他怎么了。“不好意思。”赵以川也知道自己沉迷恋爱状态不好,“我会调整的。”苏艺没放在心上,只说:“那你要注意噢。”他们午饭就在会议室外的休息间解决,甲方给定的简餐,尽可能地买了三菜一汤,但装在饭盒里又放了一会儿早已口味不佳。赵以川还行,他看苏艺始终没什么胃口,就问她要不要再点个喝的,或者甜品。“算了,不是因为吃的。”苏艺顿了顿,似乎衡量了会儿要不要告诉赵以川,才说,“我刚和楚畅分手了,没胃口。”赵以川猝不及防得知这个消息,一时都不知作何表情。毕竟,他连两个人在一起都是纯靠自己猜,没得到过当事人证实,连一句“恭喜”都没送出去,就听苏艺一锤定音。“你那什么表情。”苏艺笑了,“很惊讶吗?”赵以川如实说:“没听他说过你们俩在一起的事。”“我让他别大张旗鼓到处官宣的,当时预感不好,总觉得不会长久,现在果然吹了。”苏艺不以为意地叹了口气,仿佛这对她而言虽然影响心情但还不至于饱受困扰,“才几个月啦,放心,我也不会因为你是他好朋友,就对你带私人情绪。”“不是……”赵以川哭笑不得,“你们俩分开,是因为他要去平京吗?”苏艺用筷子戳着盒饭:“差不多吧,他问我要不要跟他去,我答应,他就跟家里说会结婚。不过你也知道我的事业和人脉都在虹市,没时间,也没条件重新开始。”但如果两个人真在一起了,以楚畅家的条件,苏艺何愁不能另辟版图呢?她没这么做,大抵因为她独立惯了,不想依靠任何人。“没事儿,我以后给你介绍好的。”赵以川开玩笑,“开法拉利的小狼狗又不是就他一个,等以后遇到了再认识。”苏艺瞥他一眼:“我选男人,又不是选跑车。”赵以川说“好好好”,为表安慰,给她另点一杯卡布奇诺。不久前私下里玩闹般的赌约突然又意想不到地得到了答案,他赢了,但就在这之前,赵以川已经兑现了想要的礼物。想到要带裴哲回家,这不是赵以川一时兴起。确认关系后,他就不止一次地打算过如何和崔丽分享这件喜事他笃定,崔丽只会为自己开心。而现在,这件事终于提上日程,赵以川打了很多遍的草稿又怎么看怎么不完美,需要精心修改,才能正式呈报给崔女士。工作到很晚才结束,赵以川送苏艺回家,结果在小区门口看到那辆熟悉的法拉利。他意外,苏艺的表情更愕然。“楚畅来找你了?”赵以川问她,他明明记得楚畅一周前就该离开虹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