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鸢捏了捏指尖:“和离。”
“和离,知……”曹氏下意识地复述温鸢的话,从嘴里走了一遍才突然转过弯来,瞪大眼睛看着温鸢,“和离?鸢姐儿,你想好了,这话不是随便说说的啊。”
温鸢道:“想好了的。”
曹氏的为难全写在了脸上。
阮家确实不像话,事情刚出,就骂安氏杀婆母,说没有休了温鸢就已经给脸了。
也难怪温鸢被气得直接回了娘家。
曹氏当然不会拒绝温鸢住下,一双筷子的事儿,等案子破了,一家人还要去跟阮家好好讨一番说法。
这都是她这个当伯母该做的、能做的。
可和离就不同了。
上头有桂老夫人,有温子览与安氏,她就是个伯母,哪能拍着胸脯答应这事儿呢。
“鸢姐儿,和离是大事,你先跟你祖母、父亲商量商量?”曹氏劝道。
温鸢道:“我会和祖母、父亲商量的,待我和离后,伯母别嫌弃我就好了。”
曹氏忙道:“这哪里的话……”
长寿堂中,桂老夫人看着眼前的两人。
她不喜欢安氏,自然也没有那么喜欢温鸢,但毕竟是亲孙女,能高嫁的断断不会低嫁。
可惜定安侯府看着门第高,实则强弩之末,高不成低不就的。
桂老夫人最终给温鸢挑了阮家。
阮执任嘉兴知府,以他的年纪也算年轻有为了,儿子阮孟骋前年中了秀才,过几年应当能更进一步。
唯一的缺憾,是阮执的妻子阮陈氏不是个省油的灯。
不过,那是温鸢要面对的问题,不是桂老夫人要面对的。
再说了,谁家没有婆媳矛盾,再省油的灯遇上儿媳妇,该冒黑烟还是冒黑烟。
在桂老夫人看来,当时挑亲时,她已然尽力了。
不过,此一时彼一时。
她受伤躺床上的时候,阮陈氏竟然说“没有休妻就已经给脸了”。
侯府倒了血霉,亲家别说帮忙了,竟然是添乱。
早不来晚不来的,早上霍大人进府,下午季究上堂,阮家这时候冒头了。
当她是傻了不成?
她之前是装疯卖傻,可不是真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