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中原的说法,看了姑娘家的身子可是要对她负责的,九郡主是不在乎这样的说法,可南境那边不知道有没有同样的风俗。
她怕少年当真因为这无意的一眼而留下做压寨夫君。
少年冲她眨眨眼:“看见了。”
九郡主脸都被吓白了,看起来急得要哭:“那可怎么办呀!你看了她身子是不是要对她负责的!”
都是她不好,早知道就不用剑了,随便使什么都好,怎么就非得用剑?
大火燎过枯草,余烬漫天飞扬。
少年抬袖将她睫毛上落下的一片灰烬拂开,仿若拈开一朵桃花,垂睫瞧她,语调轻快:“可是我只看见你将她打得落花流水,要负责也只对你负责啊。”
有一股特殊的香味从拂动的袖间飘来,九郡主不合时宜地晃了下神,迷迷糊糊地想对她有什么好负责的?
对面的
二当家被他二人的旁若无人气清醒,原地跳脚道:“呸!狗男女!你二人究竟是何见不得人的关系!”
少年眸色微深,笑着对九郡主说:“她问我们是什么关系,阿九,我们是什么关系?”
九郡主正在斟酌如何用词才能不再惹怒对面那位脾气暴躁的二当家,下一瞬耳边便炸开一个意想不到的惊雷。
“阿九?她就是阿九?原来你说的不是阿舅,是阿九?你又骗我!”二当家气到快要失智,“你说你姓九,九?以她之名贯之你姓——好!很好!”
九郡主:“……”
为什么你们说的话我现在开始听不懂了?
九郡主觉得这个晚上着实鸡飞狗跳,先是马不停歇地追赶南风寨之人来到荒原,随后又无辜被扯进抢夺无极岛宝贝的行列中,之后发现一路同行的那二位少年竟是老大的弟弟,而她现在甚至被迫成了南风寨二当家争风吃醋的对象。
太混乱了!
与此同时,混战中的三娘子一刀扎进车队领队的脖子,鲜血溅到她冷肃的脸上,黑夜中火光映出的侧颜宛如幽鬼。
西风寨众人竟被她这一下子惊到。
无极岛的人全部死在这场混乱中,三娘子招呼部下收揽货物,西风寨的人不服,两方人刚联手解决了无极岛,转眼针锋相对起来。
僵持是被小钰的哭声打破的。
小钰被三娘子的人护在怀中,眼睛和耳朵全被捂着,本该什么都看不见,却隐约听见
她阿娘和阿爹的争吵声,这便哭了起来。
她的哭声引起所有人的注意。
于是,原本的争抢货物之争霎时转变成争抢小钰。
二当家见小钰就要被西风寨抢走,再也顾不着男人,提刀就冲了上去。
九郡主松了口气,连忙拉着少年就要溜,他却凑到她耳边轻语。
“那批货里有无极岛的酒。”
九郡主的脚顿时就走不动了,那可是无极岛的酒,价值千金的无极酒,她的眼睛都在冒光。
彼时,惯会浑水摸鱼的周不醒顺利从死人堆里翻出来一沓车队的冕牌,牌子上的字镀了金,他打算带回去把金粉抠下来卖了。
小少主因为被少年漠视,此时正蹲在火圈最外围自闭,对于周不醒贪财的行为再没力气指责。
周不醒躬身悄悄从一具尸体翻到另一具尸体旁边,视野里出现一双辅以银饰的黑色短靴。
周不醒激灵抬头:“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