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翊琮站起身。
“……你的话,”他低声道,“朕一个字都不信。”
衡原君沉眸,没有再辩解什么,他想了片刻,刚要开口,可是话还没有说出来,陈翊琮就已经打断了他。
“你住口!”
陈翊琮猛然掀翻了架在坐塌上的小桌,两杯热茶与铺开的卷轴一起落在地上,一阵巨大的声响过后,陈翊琮对衡原君怒目而视,他的声音近乎咬牙切齿。
“……不要再说了!”
陈翊琮一字一句地说道,他的目光像刀一样剜在衡原君的身上。
“你的话朕一个字都不信!”
衡原君带着几分不忍,沉默地看着眼前的少年。
陈翊琮对上了衡原君的目光,对方眼中透露出的惊讶、疑惑,还有一点点的怜悯,这几乎比先前听到的一切更令他感到难堪。
陈翊琮望了一眼自己掀翻在地上的东西自己失态了。
不应该这样……
要相信柏灵……
要相信柏灵。
“你这几天就在这里,好好静修吧。”陈翊琮望了衡原君一眼,“既然身子虚,就好好养病,外面的事情,用不着你操心。”
“嗯。”衡原君收回了目光,面容平静地点了点头。
皇帝拂袖而去,他的脚步是如此之快,开门的动作又是如此之大,只听得一声重重的的撞击陈翊琮已经走去了庭院中,而屋门还在反复开合。
衡原君这时才俯身,将地上被茶水打湿的卷轴捡起,平整地铺开在不远处的桌案上。
等到明日,他还是要遣人将这道上书递去养心殿皇上会需要这个的。
过了许久,韩冲无声地进了屋,告知衡原君皇上已经离开的消息。
衡原君已经再次躺在了床榻上,轻声答道,“知道了。”
“……这里又被重兵把守了。”韩冲轻声道,“看阵仗,皇上这次……似乎非常恼火。”
“好事情。”衡原君轻声道。
韩冲犹豫了片刻,他知道有些事自己似乎不该开口,但一时又有些想不明白。
“做这些就够了吗?”
“足够了。”衡原君确实有些累了,但表情也缓和了许多。
……
夜里,柏灵正坐在屋子里梳头发,尽管已经擦了很多遍,但发尾依旧湿漉漉的。
外面的院子里,柏世钧正在收晾晒在外头的药材。他几乎做一会儿就要起身站起来捶一捶自己的背。
“爹休息一会儿吧?”柏灵轻声道。
“不了,抓紧时间,”柏世钧前后左右扭了扭腰,“万一晚上又落雪了呢?”
“那你放着,等一会儿柏奕回来再做?”柏灵说道,“你们一起做。”
柏世钧笑起来,但还是继续俯身拾捡。
柏灵歪着脑袋,索性也不拦了,她倒是不介意上去帮柏世钧收拾然而柏世钧拒绝了,说“这药对女孩子不好,你还是不要碰”。
“爹,我可以和你打听个人吗?”柏灵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