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睡梦中的孙北吉忽然觉得有人似乎在喊自己,他隐隐觉得自己可能又在做梦,可那声音越来越大,还伴随着摇晃……孙北吉一下睁开了眼睛。
“老爷,皇上来了。”一旁的下人低着声音说道。
孙北吉哼哼唧唧地呢喃了两声,还有些不明就里。
“……哪个皇上?”
那下人没有回答,只是递来一块热毛巾放到孙北吉的手上热巾敷面,孙北吉终于清醒了过来。
“皇上已经坐到前厅了,等您过去答话呢。”
等他换好衣服,来到前厅,陈翊琮披着斗篷,背立在窗前。
“皇上这是……”孙北吉刚要开口,看见近旁桌案上放着的奏折。
他心中一笑,顿时明白了皇帝今夜的来意。
“我来问问阁老,这是什么意思。”陈翊琮阴沉着脸,“朕让你们拿主意,你们拿的就是这种馊主意吗!?”
孙北吉微微扬眉,“看来皇上不喜欢这个处置”
“朕当然不喜欢!”
孙北吉无辜地眨了眨眼睛,“那皇上当初为什么要照准呢?”
陈翊琮微微咬紧了牙齿这件事无论如何都是自己理亏,那个“准”是他自己写上去的!
“当时朕正在高烧,伤势又重,难免糊涂!你也和朕一样糊涂吗!?”
陈翊琮右手甩袖,看向别处,“朕已经派人去百花涯了……现在来这里,是来听你一个解释,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做,你最好给出一个让朕信服的理由!”
“……好。”孙北吉点了点头,“那老臣来解释。”
孙北吉回过头,低声对近旁的老奴说了一句什么,那老奴很快离去。
“皇上稍等。”孙北吉轻声道。
陈翊琮冷哼一声,在近旁的椅子上直直地坐了下来。
不一会儿,那老奴呈来一本厚厚的本子,孙北吉接过,而后又放到皇帝右手边的桌案上。
“这是什么?”陈翊琮问道。
“是柏司药这些天来的每一日的日程。”孙北吉轻声道。
陈翊琮望了他一眼,迅速翻开这里面每一页都粘着一张信笺,信笺上记录着日期,每天都是一行字,譬如升明四年二月二,两餐,清扫楼宇升明四年二月七,三餐,清扫楼宇,沐浴……诸如此类。
非常平淡。
“就这些?”
“对,”孙北吉缓缓开口,“柏司药是插在教坊司的罪属里进的百花涯,前三个月是观候期,还不算真的入籍。
“正如皇上所说,当时您在病中,情况危急,将这样重要的事情交给老臣来做,老臣不会鲁莽行事。”
“这些记录是谁做的?”陈翊琮问道。
“这一点,韩冲韩大人帮了不少忙,百花涯里有一些锦衣卫的眼线,他们日常会盯梢着……当然,柏司药会吃一点苦头,但不会出什么大事,这一点,圣上大可放心。”
孙北吉说着,抬头望了陈翊琮一眼,“……这件事老臣在折子后面也写了,皇上也没看吗?”
陈翊琮面无表情确实没有看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