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姐姐好了没有?”宝鸳问道。
“坏姐姐!”念念大声说道。
“诶,你这孩子怎么——”
柏灵打断了念念的话,她认真地看向宝鸳,“后来宝鸳姐姐去哪儿了呢?”
宝鸳手里的动作稍稍凝滞了一下,她轻轻叹了一声,目光也落在地上,不似先前神采。
“现在再说这些,没意思了。”宝鸳轻声道,“总之我现在都还好。”
柏灵解下了外衣,在换衣服的时候,宝鸳忽然愣了一下,“你、你胸口——”
柏灵停下了穿衣服的手,她顺着宝鸳的目光看去,意识到宝鸳正盯着自己心口的花码。
柏灵也笑了笑,而后将衣服穿了起来。
她一面系好自己的腰带,一面低声道,“这也是个很长的故事了。”
“刚才那些人……”宝鸳有些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声音略有些颤抖,“你是兰字号的吗?”
“嗯。”柏灵点了点头。
“你是他们找来当说客的?”宝鸳往后退了一步,旋即又露出了一个不可置信的表情,“兰字号……兰字号也用得着,上这种手段?”
柏灵望着宝鸳霎时惊乱的表情,微微颦眉,“宝鸳姐姐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宝鸳心口剧烈起伏,她重新站定,表情倏然冷肃,“……你今晚,为什么到我这里来?”
柏灵望着宝鸳,便简短地将先前自己如何在钥字号门前经过的事情说了一遍。
“只是来看我的?”宝鸳目光中带着几分狐疑不决。
“……”
柏灵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自证——她甚至不知道宝鸳究竟在担心什么。
沉默了片刻,柏灵索性将往事从沉湖说起,这一路风雨兼程,她全部和盘托出。
越往后说,宝鸳表情越缓和,直到谈及五月牙行,宝鸳终是摇头让柏灵不必再说下去,她信此番柏灵探望的真心。
“宝鸳姐姐到底在怕什么?”
宝鸳本不想提,但柏灵诚挚至此,她前后思量,终还是叹了一声。
碍着念念也在屋中,宝鸳含含混混地答道,“她们……好几家,一直都想,拉我去。”
柏灵突然明白过来,“上次的钥字号……?”
宝鸳点了点头,她的手紧紧绞住了衣服,望向柏灵坐着的床榻。
“他……把我从前的身份说出去了。”
“谁?”柏灵一时没有听懂。
“就是……我现在的……”宝鸳颦眉,她不大愿意说“丈夫”或是“男人”,甚至连“当家的”这种词也不想用在那个赌棍身上。
而“死鬼”“遭瘟的”这种话,她又不愿当着念念的面来骂。
宝鸳一声叹息,让柏灵再次明白过来。
百花涯里从来不缺贵人的生意,就像是五月牙行里,各地的商人肯为成为罪属的富家千金下血本买回一样,一个在宫中伺候过贵妃的噱头,也一样能成为一个赚钱的好名头。
“怎么会落到这种境地?”柏灵不由得喃喃,她终于明白方才宝鸳为什么对龟爪子那么凶狠,“当年你嫁的那户人家呢?是他们把你赶出来了吗?”
宝鸳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