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冀的脸色不比赵宽为好看多少,嘶哑喊了一句:“倾风!”
他朝倾风摇了摇头。
倾风挺直腰背,也摇了摇头,语气坚定地道:“师父,人生在世,不该活得清白吗?行也坦荡,死也坦荡,无挂无碍,无忧无怖。我今日一定要求个公正。”
她从腰间拿出三相镜,两手高举,示意道:“这是从纪怀故身上得来的窥天罗盘,莫说是我诬了他,先生请自己看。”
白泽抬了下头,似有些出神。
季酌泉犹豫了会儿,快步下来,从她手中接过镜子,拿回去呈到白泽面前。
窥天罗盘失踪已有十六年,白泽却不是很想再见到这个天地至宝。
他微微阖目,将眼底情绪压下,才调用法力驱动罗盘。
宽大的水蓝色长袖在风中垂落翻扬,他静默地看了许久,弄清事情始末,一掀眼帘,声线平缓地开口:“何人给我一个解释?”
他身后的老者走了出来,躬身请罪:“是老夫做的主意。”
白泽问:“为何?”
老者说:“想给赵氏留个颜面,也不希望与朝廷之间再起干戈。”
不带质问的语气,听起来却很是疲惫:“如今呢?”
老者没有吭声,只是将腰伏得更低了。
白泽目光虚落在远处邈邈的山线,深吸一口气,又怅惘地叹出。
第25章剑出山河
(你受得了,刑妖司的人可能受不了。)
白泽将众人带进殿内,遣散一群旁观的弟子,关上门处理这桩棘手的事。
白泽坐在主座,季酌泉给他倒了杯茶。他两指贴在杯沿将其推开,指背白皙的皮肤被热水烫得发红,才缓缓收回手,说起对几人的安排。
赵宽为在刑妖司内当众执剑杀人,是为大忌。虽倾风最后无碍,可此举有违纲纪,有失法理。而今刑妖司精神不贯,上下虚假以对,苟且相应。当修明吏治,不能轻恕。杖三十,遣至边地戍卫。如有大功可再召回。
赵宽为今年已近五十,召回之日恐此生无望。赵氏先是死一小辈,又折一主家弟子,着实凄凉,怕与刑妖司生隙,也叫旁族心寒。
边上的老者跪地求情,以额贴手,半白的长发与墨色的宽袖铺在地上,整个人如同冬日的鸿雁,蜷缩一团,萧瑟发抖。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