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惊堂平静道:“尸体烧了,看不清拳脚痕迹,只能看到刀痕,我又留着靖王的牌子。如果不出意外,周家应该会往朝廷头上联想,去京城查刀客身份,不会怀疑到红花楼头上。”
宋驰点头:“我红花楼没有擅长刀法的宗师,而且下午才起冲突,晚上就和街头莽夫似得跑去报复,不像是江湖豪门的做派……”
“你还知道?!”
“嗯……这叫出其不意、兵行诡道,他们觉得堂堂红花楼,行事不会这么糙,我等便反其道而行……”
呸!
裴湘君实在无力吐槽了,转眼望向夜惊堂:
“周家和君山台穿一条裤子,君山台和朝廷关系匪浅,必然会调查靖王麾下,可有一名会用‘八步狂刀’的刀客。你在京城亮过刀……”
夜惊堂想了想道:“我书信一封,给靖王送去,就说出来办事儿,和红花楼结识,为了学霸王枪,去周家撑了个门面,然后……”
“靖王就算认可你的行为保你,也只能防住明枪,人家若是暗中下手……”
宋驰琢磨了下:“惊堂容貌俊美,当朝靖王又是女儿身,若是周家知道,惊堂是靖王的意中人,周赤阳估计都不敢凭着满门抄斩的风险暗杀,就算要报仇,大概率也是光明正大登门,把惊堂打个半死,留一口气,不会把事情做绝。”
“……”
客厅里安静下来。
裴湘君杏眸瞪的圆圆的,想说宋驰乱出主意,但略微思量,好像还真就这个办法保险——大魏皇帝的妹夫,杀了所有人都知道后果,不说周家,平天教动手,都得掂量掂量能不能抗住大魏铁骑马踏天南。
裴湘君沉默了下,望向了夜惊堂:
“惊堂,你什么看法?”
夜惊堂想了想:“这法子有些说笑了,我岂会为了避祸,从而刻意接近靖王,骗女子感情。嗯……我先给靖王写封信再说吧。实在不行,我离开京城去天南躲躲,这事儿不会牵连到红花楼头上。”
“……”
裴湘君倒是明白这话意思——如果女王爷的大腿抱不住,就去抱教主夫人的大腿,反正无论是靖王还是平天教,周赤阳都惹不起。
这算啥?多个相好多条路?
搞了半天,她这条白花花的大腿最细,上来就给抱断了……
裴湘君心绪万千,都不知道自己在想啥,沉吟良久后,微微抬手:
“宋叔、陈叔,你们先去休息。我和惊堂单独聊聊。”
宋驰站起身来,拱手一礼,和陈元青出了茶亭。
“你也出去。”
“叽。”
鸟鸟自觉起身,麻溜跑了出去。
茶亭内寂静下来,昏黄烛光,照应着男女的侧脸。
身着鹅黄襦裙的裴湘君,斜依小案,手儿扶着额头,脸色不再和往日那样温柔婉约,而是眉头微蹙,一副‘子侄不孝顺’愁破头的模样。
夜惊堂待脚步声彻底消失后,起身来到三娘对面坐下,抬手倒茶:
“三娘?”
三娘眯着眼,衣襟微微起伏,没有任何反应。
夜惊堂柔声安慰:“三娘放心,人是我杀的,也是我想杀的,绝不会让在外的红花楼门徒,帮我承担报复。”
裴湘君深深吸了口气,抬起眼帘:
“你既然帮红花楼平事儿,我红花楼便会和你同进退,他周赤阳敢来杀你,我和两位堂主肯定先死你前面。你说这话,是把三娘当外人?”
夜惊堂摆了摆手:“怎么会,我只是让三娘别担心……”
“别担心?平天教主的女人你都敢碰,还让我别担心?你以前表现多好?为什么会在女人这种事儿上犯糊涂?薛白锦的女人,是你能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