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向致绕过柜台把药捡回来。
陈子轻两手按着台面:“就因为你乱说,害得我要跟津川解释,我都不知道从哪……”
宁向致不快不慢地打断:“可以是真的。”
他深深地看了寡夫好一会:“只要是真的,你就不用解释了。”
陈子轻觉得宁向致是大尾巴狼:“那我还是解释吧。”
宁向致一口老血冲到了嗓子眼。
陈子轻刚才情绪起伏过大,这会儿发泄了一通,人就疲了,他扶着台面去卫生所门边的长板凳上坐下来。
眼前投下阴影,陈子轻没抬头,宁向致弯腰凑近,判断他喷洒过来的呼吸:“你没退烧,我再给你打一针。”
陈子轻十分嘴硬地说:“我退烧了。”
宁向致哭笑不得:“你是大夫我是大夫。”
陈子轻死不承认:“我体温上去是因为被你气的。”
现在的他是低烧,物理降温就可以了,打什么退烧针,不打。他坐着缓了缓:“你技术不行,戳我那一针害得我坐板凳都疼。”
宁向致先是
被怀疑人品和作风(),这会儿又被怀疑行医技术。他怒从心起(),碍于长期以来的形象说不出脏话:“这片村子,上到百岁高龄,下到刚出生的婴儿,都是我看的病我打的针,我技术不行?”
陈子轻很坚持自己的看法:“反正你把我屁||股打疼了。”被戳的地方是青的。
宁向致的怒气一凝,这是恃宠而骄?还说不喜欢他了。他的唇角难压下去,干脆背身:“你回去休息天把,卫生所这边我替你担着,不会扣你工资。”
陈子轻难以置信:“真的吗?”
宁向致“嗯”了一声。
陈子轻站起来走几步,不确定地回头问:“那我真走啦?”
宁向致摆手。
何止是恃宠而骄,还……
人跑没了。
宁向致大步走到门外,他发现寡夫头也不回,烧没退就撒腿就跑,生怕自己后悔。
一个带着拖油瓶,一会这样一会那样的寡夫,不值得他投入太多精力,他不捕风,他很现实。
起初只有生理|反应,无关感情,那就别牵扯不该牵扯进来的。
宁向致转身回卫生所,他应该不忘初心。
陈子轻回去的半路遇上村里人,搭了趟顺风车。
木头打的板车被壮汉拉着,丝毫不吃力,他身强体壮还会小把戏,采了一把沿途盛开的野花给车上的俏寡夫。
陈子轻稀里糊涂地抱着野花进门。
梁津川在石榴树下,手上一根长竹竿,竹竿另一头用铁丝做了个钩子,他在钩树顶的石榴,地上躺着好几个被他钩下来的石榴,都很大个。
陈子轻来了点精神:“津川,你在钩石榴啊,我来帮你……”
梁津川厌恶地朝他扫了一眼:“什么野花都往家里拿,我家是垃圾场?”
陈子轻默默地掉头出去,他再进来时,手里已经空了。
“我把野花丢门前的沟里了。”陈子轻走到树下,他望着梁津川钩石榴,“不要我帮忙吗?”
没回应,那就是不要。
陈子轻屁股上打过针的位置本来就疼,板车又颠,尽管他特地侧卧了一路没去碰那半个屁股,还是加剧了疼痛,他隔着裤子摸了摸屁||股|肉:“我之前喜欢宁向致,现在不喜欢了。”
梁津川钩住了石榴,他往下扯,力道漫不经心,却能让破碎的没破碎的叶子都掉下来。
陈子轻把落在脸上的叶子拿掉:“我也没和他睡过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