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来不及
()细细琢磨,就站在原地给赵帆尽打电话。
赵帆尽白天在工地累成狗,沾枕头就睡,相思病都没功夫犯了,他给心上人设置了单独的铃声,一响就爬起来接,嗓音还要装逼地低柔磁性:“小遥,你怎么这么晚打给我?是不是你跟你丈夫吵架了离家出走,要我去接你?”
陈子轻没心情扯闲篇:“你跟你哥说,我知道夏观棋的行踪。”
赵帆尽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嗯?”
陈子轻语气严肃:“他现在就在我这儿,在我楼下。”
“我操,真去找你了?我就说他可能会去找你!”赵帆尽在正事上不掉链子,他立刻打给大哥。
赵一扬古怪地沉默了会:“你那心上人大半夜的跟你胡扯什么。”
赵帆尽正色:“哥,他没胡扯,你赶紧带队过去抓人,晚了抓不到了有你急的。”
“阿尽。”他哥叫他。
然后说了句让他毛骨悚然的话。
——你知道你哥我这会儿人在哪吗,我在嫌犯的尸体旁边。
赵一扬说完就挂掉,让人把地上那具尸体撞进尸袋里,他问旁边队员要根烟点上,跟大家伙说:“你们相信世上有鬼吗?”
接着又微妙道:“也许还真有。”
队员哈哈:“队长,你没事吧,讲笑话让兄弟们缓解疲劳?我跟你说真心没必要,嫌犯虽然是个死的,但好歹是抓到了,案子也能结了,咱精神抖擞,哪会疲,今晚通宵都没问题。”
“那今晚就通宵。”
赵一扬想起随队过来的法医小蒋说死者面部呈现出来的状态来看,初步鉴定是活埋致死,但他全身上下没发现一点土,七窍跟十指都很干净。他拧了拧浓黑的眉峰,拍拍队员肩膀:“尸体带走,收队。”
赵帆尽这头猛扇自己,扇清醒了就赶紧给望北遥打过去,电话是通了,可那头却是一阵怪异的电流干扰声,就像是有很多人在说话,乱糟糟的拧成了一团杂音,他汗流浃背,嗓子喊哑了的时候,才终于听见一声熟悉的人声,伴随着让他差点喜极而泣的牢骚:“你打电话就打电话,打了怎么半天都不说话?”
赵帆尽喉咙发干,冷汗顺着面颊滑落,下颚线紧了紧,他很想坦白,自己刚才一直在说。
“小遥,我接下来告诉你一个事,你一定要冷静,还有你听完就赶紧和你丈夫待一起。”赵帆尽没多铺垫,他沉沉地吸口气,说,“那夏观棋已经死了,我给我哥打电话的时候,他在带队收尸。”
“……”
陈子轻猛地再去看楼下,那把长椅上已经没了夏观棋的身影,他快速在心里找三哥家属,从苍蝇柜拿了几张提前画好的高级驱鬼符出来。
夏观棋死后,怕是发现自己生前撞鬼是因为他,于是产生怨念,找上门了。
正想着,门外好像有双眼睛。
陈子轻“唰”地看向紧闭的门,他大喊:“张慕生!”
张慕生从房里出来,发丝微乱,眼里没什么睡意,他走到表情不对劲炸开了毛的老婆身边,摸了摸爱人单薄而紧绷的背部。
陈子轻捏着兜里的符,小声叮嘱:“待会儿无论你看到什么,都别怕啊。”
话落,他就知道自己想多了,张慕生身上煞气重,厉鬼倒是有近身的可能,一般小鬼哪敢。
张慕生转身就走。
陈子轻眼睛还戒备地关注大门,余光朝他瞟了眼,急道:“你去哪啊?”
张慕生说:“去厨房拿菜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