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猜到刘大生接下来要说什么。
“唉,沈家在周边百姓心里的威信委实是高,就算我和媳妇天一亮便在庄里求大伙留下小先生,估计,等到余康城里的人到了,他们只会坐实小兄弟被带走,绝不会插手!”
赵阙对此表示无所谓。
“大哥此言差矣,大夏的赋税之灾在百姓的心里,远比匪寇之祸更大,倘若一旦惹恼了沈家,因在下一人,使沈家不再为刘家庄的百姓承担一部分赋税了,大伙的日子,就过不下去了呀!说到底,在下只是希望大家伙能幸福安稳的过下去,没有赋税之沉重,没有匪寇之打家劫舍!”
他说的一本正经,这就是心里的言语,恳切的说出来,不禁让饱经生活之难的夫妇泪眼婆娑。
妇人擦去眼泪,笑道:“见笑了,小先生能为刘家庄做这么大的事情,我们来世定然得伺候小先生一辈子,方能偿还的了!”
赵阙笑道:“举手之劳而已。”
刘大生沉吟少许,鼓起勇气,问道:“小先生能不能给我们透个底,您到底是何许人?!”
能杀赵大胆等匪寇,赵阙此前说的来历,刘大生还真不太相信了。
妇人狠狠白了他一眼。
刘大生随即退缩道:“不该问的不问,我懂,我懂,小先生吃菜!快吃菜,天冷,再不吃,菜就凉了。”
妇人起身,“小先生吃菜,我去再为你们哥俩热热酒水,天寒地冻的,喝碗热酒,活筋舒络!”
赵阙一笑:“实话实话,在下的来历确不是之前说的那么简单,只是,大哥大嫂不知道为好。”
刘大生给赵阙夹菜:“哎呀,我这人啊,嘴巴快,说多了!”
赵阙刚把菜夹到嘴里。
大门忽然被人急骤的敲打。
刘大生的心一紧,看了眼妇人,“我去看一眼。”
“嗯,小心点。”妇人把要热的酒水放下,心都要跳到嗓子眼了。
赵阙感觉到门外的人,并无杀气,便也没多话,继续吃着菜。
刘大生去去就回了,坐下后,道:“我说是谁,原来是值守庄子口的兄弟,他忍不住打了个瞌睡,醒来后发现泥巴山起火了,这才慌忙告知于我。”
“你说了啥?!”妇人放心了,把盛装酒水的坛子,放到热水盆里。
刘大生道:“还能说啥,当然是不知道啊,明早我们几兄弟在祠堂聚聚,说一说。”
赵阙突然道:“大哥,我杀泥巴山匪寇的事,等我到了余康城,你再跟庄里人说吧。”
刘大生摆手道:“小先生恐怕要失望了,余康城的人一来,把话一亮,根本瞒不住,都是一个庄子里的,不要说这么大的事,即便是谁人偷汉子、撩寡妇,不消两日,便闹的谁都知道了。”
赵阙轻轻嗯了声,不再说话。
吃完菜,喝完酒。
妇人已把赵阙睡的床榻铺的更好了。
被子都是新做的。
赵阙脱下衣服,睡了个饱觉。
将烦心事全部抛诸脑后。
第二日,睡到日上三竿。
睁开眼睛的他,只感觉神清气爽。
穿戴好衣服,走了出去。
刘学之恰好回来吃午饭。
刘大生在院子里转来转去,让刘学之去庖厨里自己热热剩菜。
刘学之自是高兴,早上去学堂的时候,就吃的剩菜,这些饭菜,寻常时日哪能吃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