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尽管有所猜测,泥巴山的匪寇绝不简单,依旧未料到,匪寇的背景深厚到了那般地步。
若真如此。
就算泥巴山的匪寇将刘家庄上下洗劫一遍,老族长也只能受着,丁点反抗不得。
何况,有余康城沈家跟官府压阵,就凭刘家庄这些保护庄子的汉子,根本不是其对手。
“也就是说,恩人帮我们解决了一个必死之局?!”老族长问道。
刘大生说话极其小心,思虑了几遍,缓缓点头:“余康城果真来人了,现在看,的确如此。”
老族长仰天长叹:“是咱们刘家庄命不该绝啊!”
有一事,刘大生摁住未言。
老族长的余光一直放在他的脸上,道:“有话就说。”
刘大生重重叹了口气:“从恩人的口中,我多多少少猜到了一些事,但我不敢直说。”
“眼下这情况,还有什么不敢说的?尽管说便是了。”
刘大生无奈点点头:“以后……或许没好日过了。”
“啊?什么意思?!你把话说清楚。”
刘大生道:“恩人在与我谈话之中,透露了些意思,我反复思考,猜到了些,也不知道对不对。”
“嗯,把你猜到的,说出来与我听。”
“天下即将大乱!”刘大生一字一句道。
老族长嘿然一笑,脸上的褶子挤到了一块:“以往到庄里投宿的过路人,不是也说天下不太平了吗?”
刘大生摇摇头:“老族长,我说的天下大乱,是不管生活在何地,都得受到战火的波及!”
此言,老族长反而不重视。
“怕啥,没事!再大的战祸都有余康城的沈家和官府顶着,咱们只管老老实实的活下去,就够了。”
“不是的,老族长,就怕……”
“就怕什么?!”
泥巴山的匪寇没了,又有沈家为当地的土皇帝,天塌了还有高个子顶着,老族长不以为意。
刘大生叹了口气:“没什么,我和弟兄几个,保护好老族长就是了。”
“不,大生啊,我知道你有一颗好心,然而不应该保护我,是保护好你的媳妇孩子!”
茶碗里茶水凉了。
老族长一口饮尽,拄着拐杖站起身。
刘大生连忙去搀扶。
“不用,一大把年纪了,死了就死了吧,刘家庄族长的虚名,你看传给谁合适?”老族长蓦然问道。
直视着刘大生的双眼。
刘大生啊呀一声。
老族长又笑着意有所指:“大生,你年纪也不小了,当年我亦是在你这个年纪接了族长的虚名。”
然后。
步履蹒跚的慢慢走出了他的家门。
刘大生在原地怔怔看着老族长的背影,瞠目结舌。
……
八抬大轿,轿子里着实宽阔。
赵阙掀开窗帘看了眼,有人牵着自己的马兄,放心了不少。
马兄虽然瘦的不像个马样,但是陪着自己穿山越岭,劳苦功高,决不允许马兄在这些人手中受了委屈。
那位中年男人高喝的问道:“客人在轿子里可否觉得哪里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