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不是说过,我在,你就不会怕了。”
……
——“我在,你就不怕了?”
——“对呀,到时候评委要是骂我,你就帮我心里诅咒他们!我知道你在下面,我就不怕了。”
……
他的目光比夕光还要亮灼,“我在这,你别怕,只管做,只管往前。”
夏树的眼眸忽然酸涩,她心里的弦被扯断了。
指尖握住那只琴弓的时候,夏树的手还发着冰。
她已经有很多很多年没有拿起过琴弓了。那是种很特殊的感觉,很熟悉,又久远的陌生。
她坐在小院的石凳上,琴弓僵紧地触上琴弦,闭了闭眼。
关晓陆十分兴奋地挽住了于然的胳膊目光期待。
霍靳珩站在不远处默默凝视她。
当第一个音符从琴弦上流动出来时,他心脉里也仿佛有什么不知名的东西流动过,温暖又酸涩。
大提琴低醇温厚的声音在秋季的空气里蔓延起。
整个世界,一瞬安静。
或许真的是太久太久太紧张了,曲调一开始的确生涩。
干瘪的声调传出的一瞬,周围脚步匆匆的人们只是瞥过一眼,便面无波动地走开了。
夏树闭着眼睛,纤白指节轻轻在琴弦上揉动,这一刻思绪空白,可是又看到了许多许多。
她第一次拉起大提琴的时候;
她第一次拉大提琴给他的时候;
她拉了一首《小星星》,没技巧没节奏。只管一股脑拉完了笑盈盈地趴伏在他面前一脸期待地问他:“阿珩阿珩,怎么样,好听嘛?”
第一次去比赛时,缠着他求着他一定要请假陪她一起。那样她就不会怕了。
后来每一次比赛,他都会想方设法挤出时间去陪她。坐在观众席里,年复一年,一次一次,见证她的含苞、成长、绽放;
他还曾送过她一把琴弓。
那把弓是手工制的,p上好的苏木,尾端刻了一颗小小的小树。
拿在手中时,有微浅的木香;
后来它断了,他也伤痕累累。
她又伤心又心疼;
坚决放弃大提琴外出打工为家中减轻负担的那一天,她亲手将自己的琴砸烂,她哭着跟爸爸喊:“我不拉了!你无论说什么我都不拉了!反正琴已经烂了,我不许你去那里工作!你看着办!”
……
曲调渐渐和缓了下来,声调余音里也渐渐熟稔。
风把阳光和树叶吹得破碎漾动,傍晚的夕阳仿佛月光一般宁静。
周围逐渐开始上人来。
一个、两个……
有七八岁大的小孩拉着妈妈的手嚷嚷着要过来看;
有过来送孩子的家长站在一旁笑盈盈地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