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的好你也要听进去才行啊……”秦文权内心焦急。
“老师,我可能要被退学,我家里又欠了债……”
“能过去!一切都是瞬息,一切都会过去!”秦文权一挥手,语重心长。
陈一闻点头,“嗯,忧郁的日子里须要镇静,快乐的日子将会来临。”
秦文权:“……”
他确信了,眼前这陈一闻脑子不正常了,看来数重打击对他确实严重,这种人是真可能跳河的!不是在演他。
“退学这事我去说,也没多大事,警方都没追究,学校这边也本着育人为本的道理,不会真让你退学的。”
这老狐狸就这么露了原形,陈一闻道,“记过记入档案的话,听说我人生也就有污点了,过不去了……”
“你毕竟还是没有真正作弊,只是这件事是警方专项行动,恰好你被牵连了,学校对你的通报,其实也是个以儆效尤的作用,已经起到了该有的效果。原则上对你还是不会记入档案的,可能也就是警告了……”
陈一闻又道,“那我那个重修费……家里欠债……”
秦文权瞬间就警惕起来了,斜着眼看他,“陈一闻啊,你买答案毕竟是事实,取消资格也是学校规章,重修是必然的。重修费这是校方的规定,我也没办法,你如果真的有困难,那就最好让你父母过来跟学校商量一下,看能不能适当减免。我的意思也是这样……”
要真通知父母,那这事也就真露馅了。得不偿失,陈一闻见好就收,知道这事秦文权也做不了主,要他现在做出什么承诺也不现实。
于是也就点点头,“重修一万块钱……那我还要跟家里说一声。”
秦文权道,“这费用本来这周就要收上来的,我可以帮你申请一下,最迟晚一个星期。你那边还是跟家里商量准备一下。毕竟这事关系到未来你能不能顺利毕业。这些都不是什么天大的事,犯不上跳河啊,失恋嘛,天涯何处无芳草,是吧,你怎么知道这不是你好运的开端呢?回去好好冷静一下,主要为这事跳河犯不上!啊,你吃饭没有,要不我给你几桶方便面?”
秦文权拉开柜子,把自己搁办公室的粮食给他展示了一下。
提着一口袋方便面食物的陈一闻走出办公室,路过林荫,斑驳的余晖打在他脸上,他蹙了蹙眉。
到哪搞一万块钱来呢?,!
话,“陈一闻,辅导员秦文权让你去办公室!”
秦文权,是两个辅导员之一,陈一闻回忆了一下,知道对这个辅导员没什么好印象,擦干了头发,和小心翼翼观察陪聊的室友三人摆摆手,说,“我去去就回。”
来到办公室,陈一闻进入,看到桌子前有个油头粉面,戴黑边眼镜,显然很注重自己仪容的男子。
对方本来在翻看资料,看到他进来,手上东西一丢,斜靠在椅背上,上下打量他,慢条斯理道,“陈一闻啊……你这次问题是相当的严重啊!你知不知道你现在问题在哪里,作弊,买黑市答案!什么人在搞这些事情,都是些犯罪分子啊陈一闻!你现在很危险啊!警方把这事列为专案!要不是学校出面,警方这事牵连到你身上,你一辈子都得毁了!”
陈一闻一听这话就是在诈诈呼呼,这就是秦文权此人的做派,惺惺作态,装腔作势,最擅长官话套话,再加上校方管理层有亲戚,一脉相承,那小眼睛里的野心都要蹦出屏幕来了。
果不其然,自觉把眼前这个学生拿捏得差不多后,秦文权停顿一下,又缓缓道,“开学时候我见过你爸妈,他们做生意的吧……你想想,你爸妈在外奔波不容易,把你送到咱们大学里来,图个什么,还不是图你能出人头地,你做的又是什么事?你就这样回报他们的……”
“得了。”陈一闻抬头,打断,“秦老师,我怎么回报我爸妈,不劳你操心。说正事吧。”
秦文权眼镜后面的眼珠子瞪大,又迅速挤小眯聚起来,拖长了声调道,“陈一闻,你这态度有问题啊……啊,作为你辅导员,我这才本着为你负责的情况提醒你,你这事影响极其恶劣,校方已经在讨论后续怎么处理你,来消除这种影响了。
哦,你还当真以为就是个通报?就是重修?搞不好,你重修的机会都没有了,这不是记入档案的问题,是接下来学校是不是考虑把你退学的问题!我是能得到校方消息的人,你又是我的学生,我这才考虑拉你一把,否则你以为我什么人都要搭理的?”
如果没有意外,秦文权这番恐吓之下,特别是面对“退学”这个字眼,这个学生多半会阵脚大乱。
而且他最后给了个台阶,等于是让陈一闻抓住他这个救命稻草,再通过他做生意的父母,主动来和他这个辅导员搭个线,他便可装模作样从中“走动一下”,帮忙把这个事情“后续影响”消弭了。
毕竟不外乎人情世故,说白了就是给点钱的事情。
当然,实际上陈一闻的事没那么严重,退学不至于,但记过,甚至记入档案,也确实在商讨。但他把退学这话说到前头,后面无论结果是什么,都显得像是他帮了忙。
再者,陈一闻毕竟是他带的班的,全校通报这事,也在打他的脸,他不找补回来,心里不痛快。
陈一闻道,“秦老师,我爸做生意前段时间亏大了,现在家里借了不少外债,讨债人天天上门,我都不敢回家了,怕要他们拿钱出来给我走动,估计要让你失望了。
而且我被全校通报,又加上失了恋,我今天才跳了河,没死成。刚刚转回了点心思,不想死了,你现在又给我说要退学。我怕这个河我今天应该要跳了。”
陈一闻前半句,秦文权还眼皮子突突,感觉被打了脸,正欲发作。结果陈一闻后半句“没死成”,这种话轻描淡写说出来,他心口都颤了一下。
啥意思!?
他手头上要是有个学生就因为这事跳河没了,他几乎可以预见那社会影响力,现在报纸媒体正愁没新闻,他这个辅导员,未来的规划发展生涯,也就到头了。哪怕校高层是自家亲戚都不好使。
他心头微慌,有些抖,但还是脸强作阴森,“陈一闻,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跟我叫板是不是,你唬谁呢?你以为你这么说,你就吓得到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