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婳垂着脑袋随便滑动手机,又有些忍不住莞尔。
不禁觉得铩羽而归的财政司司长好似和时惜的境况有些相似。
原来不同的圈层却也有同样的天涯沦落人。
她沉浸在自己的小心思里,忽而落入一个熟悉坚实的怀抱。
贺砚庭毫无征兆地将她整个人横抱起,连穿鞋的机会都不给,还没缓过神来,身子已经被轻轻扔上了柔软的大床。
男人沐浴过后沁凉的薄荷气席卷呼吸,她才后知后觉意识到他竟然也已经洗过澡了。
用的应该是套房里另一间小一些的浴室。
蛊惑的阴影随之覆盖下来,套房内明晃晃的灯光不知何时悄悄寂灭,只留下一盏昏黄暧昧的床头灯。
昨晚那些叫她难以启齿的情状……似乎就是在这盏琥珀色的灯光下发生的。
熟悉又陌生的氛围再度席卷。
她还记得今天下午贺砚庭意味深长的那句“今晚还想不想”。
明明是期许的,但柔腻的肩膀仍是难以自控地轻颤了颤。
颈窝被细细密密的吻吻得很痒,但场面似乎并未朝着她的料想发展。
大约是觉察到她的紧绷,男人从身后揽着她,力度温柔,像是一大一小两轮弦月,静静地于枕上相拥。
低哑的嗓音沉沉传入耳际:“让我好好抱会儿l,放心,今晚不动你。”
施婳紧绷的毛细血管似乎都松懈了一刹,脸颊有些发烫,怎么觉得这人会读心似的……
贺砚庭从身后抱着她,良久一动未动。
施婳大概渐渐也觉得安全,心神越来越平静,也相信他或许只是想抱抱。
她也喜欢这样抱抱的感觉。
很温暖。
在此之前,她从未体会过。
恋人之间肌肤与肌肤的接触,仿佛是天然的抚慰剂,能润物无声地抚平内心难以言宣的伤痕。
哪怕隔着一层衣物,效果也同样。
施婳保持乖乖不动,只坚持了几分钟。
她忽而翻转过身,面向他,敞开胳膊环抱住他的腰,把脸贴向他胸口。
温糯的嗓音很轻地说:“贺砚庭,谢谢你。”
她没有再提蛋糕的事。
而蛋糕也不仅仅是蛋糕而已。
她只是有些懊悔,这十一年,她为什么没能像小时候那样主动关心他。
()她主观地以为他是不愿意回首香山澳那段难堪的岁月,所以也一并将她纳入不喜的范畴,对她不予理睬。
可事实上,她很难想象他只身一人,是如何在十一年里一步一步走到今日。
她固然举目无亲,但侥幸有爷爷的照拂。
他却是一无所有。
不仅如此,贺家派系众多,盘根错节,在他一步步往上走的时候,不知会有多少人将他视为眼中钉、心中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