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见了今晚这场面,周肆悟了,这人是叛逆期到了。
围观群众如鸟兽散,这酒吧本就是个销金窟,玩得都是些醉生梦死的人,新闻一过,明天又是新的一天,谁管闹没闹出人命。
只要火没烧到自己身上,那就是一桩乐子,离自个儿得十万八千里,管它结果如何。
况且这两年爆出的炸裂新闻还少吗?那大明星谁谁谁的儿子不就因为那玩意进去了吗?一出又一出的热搜早就麻木了观众的心理,就算爆出来也只会随着潮流那一句「社会败类」,或是感慨一下有钱人都这么傻吗?
傻不傻的周肆不关心,他今晚就是来帮忙解决舆论的。
扫了一圈发现今日的主角不在,周肆拧眉,“竹儿呢?”
许默肩头侧倚在门沿,目光透过幽深的走廊不知道看向哪个位置,他抽了口烟,想起夏竹当时慌张的神情,蹙眉:“送她朋友去医院了。”
周肆顿时面露惊慌:“她人咋样?没伤到哪儿吧?”
许默咬着烟头,含糊吐了句:“没什么大碍。”
周肆连忙掏出手机想要给夏竹打电话,还没按出去,一旁的许默冷不丁阻止:“摔坏了,打不通。”
说着,许默掐灭烟头,转身回包厢,踢开挡路的酒瓶、椅凳,从一堆狼藉里捡起他丢在沙发上的西装外套、夏竹的链条包和摔得开不了机的手机准备离场。
留下两个警察断后,许默搭上周肆的车去警察局做笔录。
路上周肆几度欲言又止,许默没了平日的正经,动作懒散地瘫在坐椅里,神情说不出的颓唐。
周肆第三次扭头看他,许默后脑勺跟长了眼睛似的,语调淡淡开腔:“有话就说。”
“……”
得,肚子里的蛔虫是吧。
周肆嘶了声,想起被警察架出去的人里有一张肿成猪头却还能勉强辨清是谁的脸,拧眉问:“今儿惹事的又是许林那王八蛋?”
“那猪头你打的?”
许默眼底泛起薄薄的怒意,冷笑:“打他算轻的。”
“没让他进去坐几年是我仁慈。”
周肆难得看他动怒,脑子一激灵,联想到包间里的那一滩血,再看看许默这不肯轻易罢休的模样,周肆姑且揣测了目前的局面:“莫不是这狗东西做得太过了?”
许默阖上眼皮,一副不愿详谈的模样。
周肆能猜到许默为了什么,此刻却面露难色,嘴上嘀咕:“你把人亲儿子送进警察局,许叔能放过你?回大院怎么交代?”
沉默良久,许默睁开狭长的眼皮,满目萧然:“该怎么着怎么着。”
这话的意思是我态度摆这儿了,对许林没好脸色,甭管他背后有没有人支撑,他也管定这事儿了。
他比谁都清楚现在招惹许代山没好
()处,可对象只要是夏竹,他就非管不可。
这事儿周肆也纳闷,吵架归吵架,可真正遇到事儿,只要跟夏竹有关的,最先冒出的那个人一定是许默。
你要说没有一点感情,周肆是断然不信的。
可真要谈及感情、婚姻,这人又跟死了似的,恨不得躲远远的,这他妈到底是怎么个情况?谁能跟他说道说道?
一想到许代山那张无时无刻挂着笑脸,看着比谁都好说话,实则背地里做派比谁都阴险毒辣的嘴脸,周肆忍不住低声咒骂一句,转移话题:“临近换届,你说他再上一层楼的几率有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