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着郭奕的脸,曹恒眼睛微微眯了眯,笑容也敛了起来:“海西一事我就不再追究,只是既然跟了我,以后再如此做事,我必定是不会轻易放过。“
“陛下的旨意,难道我们也要违背?”郭奕不知是故意还是无意的问了一句。
“父皇的旨意当然要遵从。”曹恒回道:“既然追随了我,当然要知道该如何在父皇的旨意和我的利益之间斡旋。既不能抗旨不遵,也不能像在海西一样,这些事情把握精准,可不容易。”
“太子放心,我明白该怎样去做。”郭奕回道:“再有类似海西的事情,我必定会做到陛下与太子都满意。”
“你父亲是郭丞相,郭丞相向来有鬼才之称。”曹恒说道:“于鏊是连这些小事也做不妥帖,我对你还真的会很失望。”
曹恒站了起来:“该说的已经说了,太子妃怀有身孕,趁着没什么要紧事,我得多陪她一些。你俩要是没其他事情,先回去吧。”
文鸯见他要走,欠了下身,嘴唇动了动像是想说什么。
郭奕朝他使了个眼色,文鸯才什么都没说出口。
刚才郭奕说的那番话,把文鸯在海西的过错洗了个干净,所有的罪责全他一个人给背了下来。
虽然曹恒并没有责难,甚至还答应让郭奕也留在他的身边,从此往后成为太子党的一员,可文鸯还是觉着欠了郭奕一些什么。
所以当郭奕向他使眼色的时候,文鸯才没再坚持说什么。
曹恒走向门口,俩人躬身相送。
等到曹恒离开,他们才走出厢房。
“到现在我还有些迷糊。”走在往太子府正门去的小路上,文鸯说道:“我们在海西办的事情,别说是太子,就算是我,到如今想想,心里还是梗着过不去。想想刚才太子在的时候,我到现在心里还有些发慌。”
“太早先我已说过,太子在厢房见我俩,就是没把文将军当成外人。”郭奕回道:“海西的事情虽然会让他觉着不爽快,可我们毕竟是奉了陛下的旨意。何况早先我并不是太子党,说话办事不会站在他这边考虑,他也能够体谅。”
“你有没有想过,万一太子不体谅,我俩该贼怎么办?”文鸯说道:“虽说那时确实是你拦阻我,我才没有领兵前去相助。可我要是执意带兵前往,你又怎么能拦得住?”
“文将军有顾虑,太子又怎么会不懂?”郭奕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陛下下了旨意,将军虽然想要前去援助太子,可将军也明白,一旦那么做了就是抗旨不遵。所以太子并没有责怪将军。”
“我记得太子临走之前说了一句,遇见同样的事情,你要想法从中斡旋。”文鸯向郭奕问道:“我是想不明白有什么斡旋的法子,不知郭廷尉有什么办法?”
“在海西的时候我没想过。”郭奕笑着回道:“如今没再发生同样的事情,我也没有必要去想。等到以后再遇见这样的事情,我好好琢磨个法子也就是了。”
郭奕并没有说他有什么法子,更让文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他眉头微微皱起,好像在思忖着什么。
实在没想明白又什么法子从中斡旋,他也只好不再多想。
“文将军是当世猛将,沙场之上纵横往来难有匹敌。”郭奕对文鸯说道:“像太子要求我去做的事情,不过是些蝇营狗苟的小事,文将军也不屑于去做……”
“郭廷尉无非是说我想不明白该怎么去做。”文鸯回道:“其实郭廷尉可以明说,我本来就不擅长谋略。以往征战,也是太子出谋划策,我与其他将军只管执行也就是了。”
“术业有专攻。”郭奕回道:“沙场之上冲锋陷阵,一百个我也不是文将军的对手。至于想些太子不屑于去想的小事,文将军还真不一定比我强到哪里去。”
“何止是不比你强。”文鸯回道:“连太子会怎样做都能算的精准,论起谋略,以后必定会个太子不少帮衬。”
“太子确实有成就大事的风范。”郭奕回头朝已经离他们挺远的厢房望了一眼:“先前我故意把过错都揽到头上,倘若他心胸狭隘,必定不会容我多说。可太子并没有打断我,反倒还允许我追随在他身边。早先我还不太明白,诸位将军从关外回来,为什么一个个都能平步青云。如今我是彻底明白了,跟随太子,将军们不用顾虑太多。但凡不是做的过了,太子都能容下你们。而且太子为人大气,必定不会吝惜赏赐。”
“那是当然。”郭奕当面夸赞曹恒,文鸯当即把话茬接了过来:“追随太子在关外讨伐异族,不仅我们这些人后来得到了封赏。就连军中有功的将士,也一个都没落下。太子赏罚分明,郭廷尉以后就会知道。”
“以往只是听说,如今追随了太子,当然要弄明白他的性情。”郭奕笑着回道:“只有懂得太子,才能跟着他走的更长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