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是不情之请,弥公还说出口,可见这件事对于弥公来说确实重要。”曹恒说道:“都已经说出了口,何妨把话说完?”
曹恒没有回绝,弥衡说道:“还请太子呈禀陛下,匠作司以往在蓬莱,因岛上人口有限,一直没能壮大,又不好从内陆挑选人手。如今回到了长安,陛下从各地调拨人手也便捷的多。长安城外,匠作司占地也是不少。还请陛下再给我分拨一些人手过来。”
“如今匠作司有多少人?”曹恒问了一句。
“四五百人。”弥衡回道:“我说的人数,还包括在匠作司做事的女人。”
“早先弥公说过,在匠作司做事的女人,很多都不比男人差到哪里。”曹恒回道:“这里的女工匠,应该也是一人能顶一个用。”
“那倒是。”弥衡说道:“只不过女人体力终究不如男人,有些要出力气的活计,她们做不下来。”
“弥公的意思,是要父皇多调拨一些汉子来到匠作司?”曹恒问了一句。
“那是当然。”弥衡回道:“虽然匠作司也能使用女工匠,可这里毕竟出力气的事情更多,壮汉多一些,终究还是有用处的。”
曹恒点头:“匠作司承担锻造军械的重任,这里确实需要多一些人手。只不过弥公也知道,正因为此处要紧,所以才不能随意什么人都给分派过来。我去向父皇禀报,得到允准不难。难的是将要选派过来的人手,每一个都得把来历和品行查的清楚明白。但凡可能对大魏存有敌视的,即便再有能耐,也不能送进匠作司。”
“太子说的是。”弥衡先是赞同了曹恒的说法,随后又说道:“其实选派来的人手可以一拨一拨送到匠作司。哪怕一批只有十多个,对匠作司来说也是多了些可用的人。”
“我明白弥公的意思。”曹恒回道:“这件事交给我,弥公只管放开手把你该办的事情办好就成。”
“谢过太子。”弥衡向曹恒躬身一个大礼。
曹恒拱手回了一礼,招呼张苞:“告诉卫士们,让他们帮助工匠把步枪装车。稍后跟我一道,带回军营。”
张苞应声离去,没过一会就回到曹恒面前:“太子,步枪都已经装上大车,只等太子下令就可离开。”
“这么快?”步枪全都装车,显然有些出乎曹恒的意料,他看向弥衡说道:“弥公是不是先前已经吩咐,把步枪全都装上大车?”
“回太子话。”弥衡回道:“知道步枪是送往军营,我当然会让工匠们都给装上大车。太子临走的时候,只要招呼一声就成,也不用再耽搁时辰。”
“弥公在这些事情上倒是考虑的精细。”曹恒笑了一下,对弥衡说道:“只是制造军械的大事,可不敢再给疏漏了。”
“太子放心,两三个月内……”弥衡脱口回应,可还没说完一句,他就看出曹恒的脸色不是太对,连忙话锋一转:“不用两个月,常备军将士就可以人手一支步枪。”
弥衡承诺不用两个月,常备军将士人手一把步枪,曹恒的嘴角这才浮起笑容。
“我也知道匠作司在这么短的时日里造出那么多步枪并不容易。”微微笑着,曹恒说道:“可是父皇能等,我和弥公能等,匠作司的工匠们也能等,三军将士却等不得。父皇下旨休战三年,如今已是过去一半。将士们多半都还没领到步枪,枪械和他们以往使用的兵械不同,无论是近身搏杀还是在远处射杀敌军,都得手把手的去教。我与弥公只是在海西才首次谋面,也不知道你以往是不是曾见过沙场。”
“沙场还是见过的。”弥衡回道:“当年乱世,即便不想见到,也是会撞上几次。何况那时我曾追随在陛下左右,也是去过战场,亲眼看过将士们厮杀。”
“见过沙场就好。”曹恒说道:“将士们到了战场上,是把脑袋拴在腰上。走上沙场,就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回来。他们把性命交给了我们,作为统领他们杀敌的人,我们当然要传授保命甚至立功的法子。步枪不能及时发放,没领到的将士到了战场上,就会使用完全不熟悉的军械。对于熟练运作的将士来说,步枪是战场上的杀器。可对于不懂得怎样去用的将士来说,它甚至还不如一把卷口的长剑。”
“太子的意思我都明白。”弥衡应道:“我一定不会令陛下和太子失望!”
大魏一统天下以后,常备军曾有过数次削减,如今可调拨的常备军人数,在三十万上下。
早先从蓬莱运送了一批步枪到长安,少量常备军将士分发到了枪械,更多的则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好在那批枪械数量不是很多,得到的只是很少的一部分将士,没能分派到的常备军除了羡慕妒忌,倒也没什么好说。
然而这一次却不同。
匠作司从蓬莱带回了三四万支步枪,军中将士每十人就能分到一把。
虽说相对于三十多万人的常备军,这些步枪根本就是杯水车薪,可每一个将士在得到消息之后,都会巴望着能分发一支步枪给自己。
更多的人得到了新式兵器,没能得到的也不可能像早先那样淡然从容。
离开匠作司,曹恒也在考虑着该怎样协调这件事。
招呼卫士们警戒,张苞策马来到曹恒身后:“禀太子,我已经吩咐卫士们加强戒备。”
“这里到长安并不是很远。”曹恒回道:“沿途都有火舞盯着,要是有人敢在这里下手,无疑是自寻死路。”,!
把这里的军械送去军营,发放给将士们。”
“步枪不是很多,太子带回军营也发放不了多少。”弥衡迟疑着问道:“要不要再等几天?”
“等几天又能怎样?”曹恒嘴角牵起一抹笑容:“短短几天,匠作司也造不出太多步枪。多出千条送去,和此时就送去有什么区别?”
弥衡先是点头,随后向曹恒问道:“太子,我有个不情之请……”
“明知是不情之请,弥公还说出口,可见这件事对于弥公来说确实重要。”曹恒说道:“都已经说出了口,何妨把话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