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子轻想,正因为原主母亲沾赌,母子的命运才天翻地覆,那是一条分割线。
本来原主可以衣食无忧,不用为了生计和债务发愁,不用在贫民区和觊觎他的恶人周旋谈判,也不用看着母亲跟人做买卖,被母亲打骂当作发泄工具,也许他一帆风顺,好好上学,好好成长,体内的激素就不会出问题,从而顺利分化。
说起分割线,沈文君的人生也有,同样明显深刻。
陈子轻收拢思绪:“没有别的事了吗?”
下属说:“没了。”
陈子轻怀疑跟他通电话的下属并没有对老板的行迹知根知底,周衍明的下属估计不止明面上这点。
希望暗处的亲信能主动联系他,给点线索。
陈子轻再次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虞华章叫他下楼吃晚饭,他一觉睡了两二个小时,神经末梢没那么疲软。
“我哥哥呢?”陈子轻发现餐厅只有虞华章一个人。
“有饭局。”虞华章对他招手,“坐爸爸旁边。”
()陈子轻坐过去:“他不是出差才回来吗,那么累,怎么还应酬。”
“谈不上应酬。”虞华章说,“朋友聚会。”
陈子轻拿起筷子。
虞华章看着脸睡得红扑扑的少年:“木木,你怪不怪爸爸跟你哥在医院没有让你顺心?”
陈子轻放下筷子,换汤勺,他在自己的小碗里舀一勺红的白的浓稠食物喝下去:“白天的事了,晚上就不要提了。”
虞华章叹息:“当时的情形,确实要未年点个头才比较好,先不说你订婚在即却为了别的人那个样子,单是医院那边就需要他说一声,我们这边不好……”
“爸爸,我都不想提了,你怎么还说这个。”
“不说了。”虞华章将一盘鱼放在他面前,“你吃这个鱼,爸爸出海钓了带回来的,一路上都活着,很新鲜。”
陈子轻:“……”你钓的鱼是神仙肉啊?有什么稀罕的。
“哇,是吗,我就说这鱼怎么这么大,这么漂亮,原来是爸爸钓的啊,好厉害。”
虞华章咳了两声:“钓友们的收获比我多。”
“我管别人干什么。”陈子轻冷哼。他骄傲地抬了抬白皙的下巴,“反正我爸爸是全世界最厉害的爸爸。”
虞华章被少年哄得身心舒坦,语调越发向着溺爱的程度靠拢:“吃吧,刺很少。”
陈子轻做出期待的表情:“我要爸爸给我夹。”
虞华章拿公筷夹了一块鱼肚上的肉到他碗里,他吃着鱼肉,听虞华章说起白天逛街的事,他喜欢的东西都让人送过来了。
陈子轻用随意的语气问:“什么时候送的?”他想通过时间判断是不是虞华章的弥补。
虞华章说:“你离开店之后。”
陈子轻“哦”了一声,那时候还没去医院,不是弥补。他对虞华章展开笑脸:“谢谢爸爸。”
虞华章见他终于笑了,就开始用餐。
似乎小儿子的心情重要到能影响他这顿饭的感受。
陈子轻过一会就让虞华章给他夹个菜,不准虞华章好好吃饭,他使唤够了,自己也饱了,薄毛衣下的肚子鼓鼓的。
兜里的手机忽然震起来,陈子轻拿出一瞧,又是陌生号码,跟先前不是同一串,他起身说:“爸爸,我出去接个电话。”
“是哪位?”
陈子轻穿上佣人递的外套从恒温的室内出来,直面韩流,他狠狠地哆嗦了一下,晚上外面好冷。
电话里是陌生的男声:“析木少爷,我是周哥的人。”
陈子轻停下抖动:“说事吧。”
那亲信说他去外地办业务了,周哥出事的时候在和他通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