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蔓儿想了想,这顿饭的规格要再提高一些才行,刚才定的菜也差不多了,只是量要加大,另外再加上这两条鱼,多炸点,应该就足够了。乡村人家请客的席面上有鱼有肉,还有油炸的吃食,就能算上是头等的席面。
男人们在东屋谈分家的事,看见连蔓儿几个里外的忙活,只当是几个孩子帮周氏打下手。那边周氏几个女眷,还不这么快又将里正等人请来了,因此只有张采云出来瞧了一眼,想要帮手,连蔓儿看她穿了一身新,就把她推回屋里去了。
因此,大家都不,中午请客的饭菜只有连蔓儿和连枝儿操持。
“蔓儿,就咱俩做菜,能行嘛?”连枝儿还有些不太自信。
“咋不行,姐你做菜不比奶和娘差。”
“这茄盒、倭瓜饼和土豆饼,我就没做过,能好吃吗不跳字。
“放心吧,肯定好吃。”连蔓儿道。
“蔓儿,你咋琢磨出来的那?”
“这两天给娘做饭,没事琢磨的。”连蔓儿道。
“用了这么些油,奶不知该咋心疼了。”连蔓儿和连秀儿先炸了花生米,又在炸茄盒。
“油用的多不怕,只要一会饭桌上主人和客人都有面子,只有夸咱们的。”连蔓儿道。
连枝儿点了点头,乡村人家,吃饭尽量俭省,但是待客的饭菜,却一点都马虎不得。
西屋里,周氏听见外面油炸锅的声音,闻着香喷喷的气味,心里有些着急,但是却脱不开身。
李氏一直抓着周氏,一边抹眼泪,一边和她说道。
“……你们给的那些个彩礼,都给带了,算上陪嫁的,也是满箱满柜,不比谁差。现如今,我闺女柜里空荡荡、头上光溜溜,最后两根簪子都为孩子看病给当了,孩子她难道不是连家的孩子……”
“蔓儿看病才用多少钱,那两根银簪子,不是都给大姨买了啥养荣丸了。”王氏皮笑肉不笑地道。
周氏脸上发烧,屁股在炕上不自在地挪着。连秀儿和蒋氏只能在旁边讪讪地陪着。
“老,这些年,我们没对不起你啊,我闺女生第一胎,你也坐月子,没人照看你。是我带着我老闺女来伺候的,我闺女还靠后,先顾着伺候你啊。老,你那月子是我伺候的呀。咱们是同辈,我不欠你不该你,我伺候你为的是啥,不就是为了你能记得这个情分,好好看待我那老实的闺女吗。你秀儿的尿布,亲家你那血裤子我可都给你们洗过啊。我那闺女她心眼太实,为了奶秀儿,把枝儿都撇一边了。我们这么掏心掏肺地待你,老,人心都是肉长的,你咋就能忍心把我闺女往死里糟践……”
李氏说的都是事实,周氏无法分辨。
“谁也没让你们伺候?”连秀儿红涨着脸道。
“哎呦,你还有理了?”王氏就瞪起眼睛来。
蒋氏忙扯了一把连秀儿不让她,蒋氏也不肯开口,只是陪笑。
“秀儿啊,你是吃你四嫂的奶长到了一岁多,你母亲逼着你断了奶,你还逼着你嫂子给枝儿断了奶。你嫂子看待你,比枝儿还重。每次回娘家,没有不说起你的,说你又长高了,长胖了。秀儿,你咋就下得去手那,你亏心不亏心啊你。”
周氏无话可说,脸上臊的不行,索性拍手打掌放声大哭起来。
“我没娘家人啊……”
这就是不跟你讲理,开始放刁了。也不她没娘家人,跟欺负张氏之间有联系。
“娘,爹请了人,正谈分家咧。”连守义从东屋,挑帘子对周氏道。
周氏立刻停了哭声,从炕上下来,就往东屋来。李氏几个也都忙跟了,因为心里都记挂着分家的事,在外屋看见连蔓儿和连枝儿在炒菜,谁也没觉得有不对劲。
东屋里,连老爷子问张青山对分家的意见。
“老哥哥,你的家务事,我不插嘴。”张青山抽了口烟道,又冲着李氏,“你们婆娘也不准插嘴,都听老哥哥的。”
李氏自然不,周氏在旁边脸色就变了几变,她觉得张青山的话是让她也不要胡乱插嘴的意思。
连家的家当没有多少,都摆在明面上,又只分出连守信一家来,因此很快就分清楚了。
连守信现在住的房子,房子里的一切家具摆设,连同西边的半个院子都归了连守信,另外还将南山下的田分出六亩来给连守信。
“锅碗瓢盆这些,也给他们够用的,下地干活的家伙事,也分给他们两套。今年的庄稼都收进来了,打粮食的时候,还是一起干活。等粮食打出来,按照人头,每人一斤,分给他们一年的口粮。”连老爷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