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到意见不同的时候不要憋着,要大方直接地提出来,不然积累久了,矛盾会越来越多。”
夏竹这才意识到汤倩昨晚就敏锐地察觉到了是她自己出了问题。
见汤倩好心提醒,夏竹拎着拉杆箱,很淡定地回复:“你别担心,我肯定会直接跟他说的。”
说到这,夏竹垂眸看向汤倩手里的剧本,忍不住问:“早上不是没你的戏份吗?你起这么早?”
汤倩不好意思地摸着鼻尖,小声解释:“我演技不是特别好,今天是南舒和徐哥的对手戏,我想去现场观摩学习。”
夏竹脑子里想了遍剧情,今天的戏份确实是男女主角的高光戏份,男主角是圈里出了名的实力兼流量演员,看他演戏是享受。
汤倩的做法也没错。
如果不是北京那边有事儿,夏竹今天在剧组肯定很激动。
看了眼时间,夏竹结束话题:“那行,就这样吧。我现在去机场。”
汤倩问:“我送你去?”
夏竹一口拒绝:“别了,你去组里看徐哥演戏吧,我自己打车去机场。”
汤倩见状,也没再劝。
出了酒店大门,夏竹与汤倩「分道扬镳」,一个搭车去机场,一个赶去片场。
到敦煌第一天是晚上,市区到机场那段路夏竹并没有看清外面的景色。
如今搭着出租车出市区,外面的景色换了一茬又一茬,逃不脱的都是苍茫的戈壁滩,满地黄沙般的辽阔、通透。
夏竹其实蛮喜欢这样的景色,跟北京比,是截然相反的感受。
只是她现在无心欣赏美景,一心想着飞机不要晚点,中途不要节外生枝。
到达机场九点半,离登机还有两个小时。
夏竹只买到一张经济舱的票,她跟着四面八方、五湖四海凑在一起的旅人挤在狭小的候机厅。
等待令人焦虑,旁边坐了个北方口音的大叔,他在打电话,一直在说飞机晚点了,恐怕赶不上回家。
电话里的人不知道说了什么,大叔竟然在机场哭了,他边抹眼泪边对电话里的人哭诉:
“老爹没了我挣钱有什么用!我不回来家里怎么办?”
“媳妇儿你讲点良心(),如果是老丈人生病住院?(),我不让你回家你难不难受?”
“夫妻之间是不是应该坦诚点,互相扶持?咱俩结婚这么多年我没求过你什么,这次你能不能懂点事儿,好好把这趟难关过了,让我老爹安心走。”
嘈杂的背景下,听着大叔的电话,夏竹心里的焦虑更甚。
她都快喘不过气了。
看了眼时间,10点15分,距离登机还有半个多小时。
夏竹坐不住,挎着包在人群里转了转,最后按照指示牌走进洗手间。
洗手间没什么人,夏竹站在盥洗池前,拧开水龙头,弯腰捧着水往脸上扑。
冷水刺骨,夏竹皱着一张脸,任由水珠往脖子里掉。
她手贴在冰凉的瓷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深深喘了口气,翻出手机,给许默打了通电话。
电话响到尾声都无人接听,夏竹撇了撇嘴,掩饰住眼底的失望,揣好手机、扯了两张擦手纸擦干手上的水渍,转身走出洗手间。
飞往北京的航班开始检票,夏竹站在队伍里,一边关手机,一边往前走。
航班时长将近三小时,夏竹联想到回北京可能遭遇的种种麻烦,找空姐要了条毛毯,窝在座椅里补觉。
她在剧组工作这二十多天,几乎没睡过一个好觉,每天最多睡四五个小时,昨晚通宵一整夜,她整个人已经到了身体的承受临界点。
迷迷糊糊中,她被人推醒。
夏竹满脸困倦地睁眼,对上的却是空姐温柔的笑脸,对方体贴地提醒:“乘客您好,航班已经抵达北京首都机场,您可以收拾您的行李下机了。”
夏竹歉意地笑了下,拿开身上的毛毯递给空间,迟缓地站起身,拿着包走出飞机。
机舱里只剩她一个人,安静得不行。
夏竹习惯性地摸出手机,开了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