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半夏一怔。
之前给王桃花打的止疼药,她一点反应都没有。
或许,不是因为她的体质问题,是这个药物不适应现在的人类?
而且,帝国的止疼药的原理是切断中枢神经关于疼痛的运输,江半夏也不能保证对孩子完全没有副作用。
因为生命,本来就是很神奇的东西。
她这么一迟疑,柳馥梅心中就有了答案,她将江半夏的手推开:“二丫,我这也不是头胎,我没事的。生孩子都这样,痛一痛就好了!”
“妈,对孩子影响的可能性非常非常小的,你现在这么难受……”
柳馥梅摇摇头,唇色白得像是褪色的干枯花瓣:“哪怕是万分之一的可能性,我也不想冒。好孩子,等你以后自己当妈就知道了!”
两人说话间,房门推开,三丫端着红糖水拿着奶糖上来:“妈,你快吃,吃了就有力气生妹妹了!”
三丫还很慌,手一直在抖,碗里的糖水都撒了出来。
柳馥梅吃东西的功夫,江半夏走出来,发现厨房已经升起了袅袅烟雾。
宋寒水也穿好套鞋和雨衣,看样子准备出门。
江半夏下意识的问:“你去哪里?”
“我去隔壁村请个接生婆,你应该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吧?”宋寒水将大蓑帽扣在头顶,“另外,我看能不能把你爸和你弟叫回来!”
江半夏一脸感激:“谢谢你!”
宋寒水点了点头,没再说话,大踏步走了。
顾念书从厨房里探出头:“半夏,你也要谢谢我,我正在给你烧开水呢!”
大雨的天,柴火被漂湿很不好点燃,他俊秀的脸抹满了灶灰,看上去很滑稽。
江半夏噗嗤一声笑出来,眼眶里湿湿的:“顾念书,谢谢你!”
这似乎是第一次连名带姓的叫。
顾念书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把手上的灶灰挠的满头都是。
不知道是不是江半夏的错觉,好像宋寒水在听到这一句后停了停脚步,还冷冷的哼了一声。
不过她还来不及细细分辨,屋内又想起柳馥梅的呻吟之声。
吃了东西,她体力恢复了一点,腹部的痛感也一波强过一波。
她这下是怎么忍也忍不住,吃痛的呼喊一声高过一声。
江半夏坐在床边,紧紧握着她的手,安慰道:“妈,没事的,我一直陪着你,我们可以的!”
她不断安慰着自己:消炎和消毒的药水这些,她不缺。
孩子生下来之后,剪脐带和消炎,不是什么麻烦的事!
三丫紧紧的握着柳馥梅的另外一只手,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妈,我给你吹吹,不痛不痛,妈,我以后再也不找你要弟弟妹妹了,我只要妈妈你!”
柳馥梅极力弯了弯嘴角,摸了摸一双女儿的脸:“妈会没事的,妈一定会没事,你们别害怕!”
如此过去约莫半个小时,宋寒水浑身湿漉漉的回来:“我们跟牛背村之间的那个桥被冲断了,河水太急,我试了几次都过不去!”
江半夏深呼吸一口气:“没关系,我可以的。”
到了晚上八点多的时候,柳馥梅痛的已经撕心裂肺。
江半夏一检查,已经开到十指,马上就要生了。
她一边鼓励柳馥梅一边尝试着伸手再往里探,然后整个人都僵住了。
她摸到了一只小脚!
柳馥梅这一胎胎位不正,竟然是孩子的脚先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