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鹿明茶需要休息,疑惑也已解开,戚束果断结束话题:“大致缘由我已知晓,其余的事等回城再说。军师刚刚醒来,身体尚虚,先好好休息吧。”
“好。”鹿明茶应声,看着戚束转身走开,看她往搭起的几块石头里塞上新柴,只觉这人一举一动,都透着令人心安的可靠沉稳。
添上几根柴,戚束回头看了眼鹿明茶,以为鹿明茶还有什么问题,眉梢微挑,眸光里带了些许关心的询问。
鹿明茶反应慢了半拍,还未来得及收回紧随的目光。他又不是做贼,也不必心虚,想着,鹿明茶轻声道:“将军辛苦了。”
“无事,举手之劳。”
扫一眼快要用尽的干柴,戚束道:“我去寻些干柴。”
“好,注意安全。”鹿明茶咽回下意识要出口的“要去多久”,轻轻点了点头。
注意到鹿明茶的迟疑,戚束恍然想起什么,又行至石床边,抬手解下佩刀,轻轻掀起披风一角,将刀放在鹿明茶的手边。
鹿明茶愣住:“你……”
“刀留下以作防身,我不走远,很快便回。”戚束说完,方才转身离开。
鹿明茶目光怔然,愣愣地落在戚束身上,一直不曾收回,看着一身黑甲的戚束穿过明亮的火光,向洞外走去。
洞外天色已然黑沉,在黑甲融入无尽黑暗从视野消失的瞬间,鹿明茶动了动指尖,揪住披风,幅度小小地往身上抓紧了些,悄悄缩减与衣物的空隙。
洞窟里的温度似乎降了很多。方才不知躲在何处的寒气在戚束离开后,纷纷化作会吐露寒息的小蛇,带着寒意从领口从衣袖从裤脚争先恐后钻入,将寒冷带遍四肢,浸染进骨髓。
鹿明茶不自觉又紧了紧身上覆着的披风,试图将溜进来的寒气驱赶。
火堆依旧燃烧得旺盛,传递来的温度却不复方才的温暖。鹿明茶看着跃动的焰火,渐渐感觉眼皮发沉,泥沼般的困意缠附着意识,使得意识越来越沉,难以阻挡地一点一点往混沌坠去。
戚束拖着一大堆枯树枝回到山洞时,刘副将等人已经到了,许是没见到戚束的身影,刘副将正焦急地在洞口踱步,时不时眺望一下四周。
“将军您可回来了!”看到戚束,刘副将急忙上前,伸手欲接过戚束手中的枯枝,“这种杂活让属下来做就行,您不必劳心劳力。”
“谁做都一样,我既先到,便提前做些过夜的准备。”戚束避开刘副将伸来的手,侧头看向东面,下巴微抬,“东南方向三里处,我归拢了一些枯枝,一会儿你领几人去搬一些回来,烧水取暖用。”
“是!属下遵令。”刘副将连忙躬身应下,招来一名士兵,让他叫几人出来。
“将军!”戚束甫一进洞,看见她身影的士兵纷纷站起行礼,眼神崇敬。
“坐下吧,各自检查一下伤势。王福,你统计一下伤员情况和粮食。”
“是,将军!”王福行军礼应下。
戚束放下干柴,扫了一眼鹿明茶,瞥见鹿明茶已然睡着,便没有靠近。
又要煮饮用水,又要煮布消毒,这么多人,石锅并不够用,戚束又坐回原处,继续切割石头。
“将军,这种粗活还是让属下来吧。”王福恭敬道。
“先把你的伤养好再说。”戚束瞥了一眼王福被裹住吊起来的左手,“你若无事,先去将煮开的水给将士们分一下。”
王福无奈,应“是”走开。
将水囊装满,又烤了几只野兔分食饱腹,安排好轮值,洞内渐渐恢复了安静。
石床边,戚束拧干两块湿布,轻轻放在鹿明茶的额头和颈部,一旁,刘副将帮忙擦拭手脚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