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传来一声响动,然后纸制的房门被仆人恭谨地从外打开。
这位身形高壮的健仆跪坐在门外,几乎要将头埋在地上了。
她在发抖。
仿佛屋子里的并非活色生香的软香玉,而是一枚食人的猛兽。
昏黄的屋子里,有着一股令人酥软的香味。
被唤作甚姬的男人手持一支烟枪,身上胡乱地披着一件暗金色的羽织。
男人闻言终于施舍一般地抬头看向门外,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目光扫过站在门口的菅原芦一,发出了轻蔑地嗤笑。
甚姬极致华贵的羽织下不着片缕堪称完美的蜜色□□。
甚至带着隐隐的新生粉肉。
这很奇怪。
菅原芦一心想。
她一直以来都喜欢的是腰似细柳,肤白细腻,西子捧心的美娇郎。
平心而论,这位艳名在外的甚姬,无论怎么看,都和体弱纤细有关。
但是这种极具生命力的气息,让菅原芦一根本挪不开眼。
只是一个照面,菅原芦一就仿佛踏入了雄狮的领地,被过于充满攻击性的荷尔蒙锁定,少女只觉得一阵热气从她脸颊涌上,几乎要将她的脑子都煮沸了。
她浑身上下都叫嚣着危险。
作为一名妈宝女,菅原芦一虽然废材,但她很听菅原神官的话。
对自己的实力有着清晰认知的菅原芦一绝对不会以身犯险。
但是这间厢房不同。
因为甚姬的姿态是极其放松闲适的。
和志怪小说中以容貌和肉体卖弄风情,炫耀自己的精怪不同,隐藏于华贵羽织下的,是千锤百炼之后方可练成的流畅肌肉线条。
内敛而存在感逼人,有种呼之欲出的危险感。
仿佛下刻,这只打盹的猛兽就会睁眼扑向擅闯猛兽领地的草食系生物。
菅原芦一自认是个俗人。
却渴望着这样一份让人战栗的危险感。这一刻,少女终于明白为何那些入幕之宾,会说出,“甚姬拥有摄人心魂的体魄。”
慢了一步进屋的五条晴辉,谢过了门口的仆人,少年不疾不徐地进了屋子。然后诧异地惊呼,“甚尔?”
如同一只吃饱喝足,躺在金山之上懒散晒着太阳的雄狮。
哪怕听到了熟悉的名字,甚姬也提不清精神,他只是懒散地瞥了眼他来自未来的熟人,抽了一口水烟,吐出一阵白圈。
满意地看着烟雾缭绕之中白发少年捂唇咳嗽,这才勾起烙下险恶伤疤的嘴角,沙哑地说道,“什么啊,竟然还有五条家的小鬼?”
甚姬又或者说禅院甚尔一把拉过菅原芦一,恶劣至极的朝着这位手足无措的客人吐出一口白烟。
菅原芦一的脸刷得就红透了。
少女甚至忘记了呼吸,直到因为缺氧快要窒息,禅院甚尔才在仆人恳切的祈求中,后知后觉地想起眼前这位到底算是他的限定金主,露出了标准的甚尔式营业微笑,“真贪心啊客人,你可没说过要加人。”
“这是另外的价格。”
训练得当的仆人早就习惯了她们吉巷的头牌甚姬时不时的惊人之语了。
近乎怜悯地看着被甚姬三言两语近身,收刮走浑身全部值钱物件的贵女。
在确定无法从这位菅原家的贵女身上榨取更多油水后,一直保持着营业状态的禅院甚尔直接表演川剧变脸绝活,“谁都好,但是老子从不接待姓五条的家伙。”
一句话直接将菅原芦一三振出局。
颠了颠从菅原芦一身上收刮下的珠宝重量,禅院甚尔还算满意,于是他俯身凑到菅原芦一身前,拍了拍少女白皙光泽的脸,好心说道,“想要加人的话,下次把钱带够了再一起玩吧小朋友。”
现在就是身无分文的穷光蛋说拜拜的时候了。
第一次直面禅院甚尔营业状态的五条晴辉皱眉,他并不认同禅院甚尔这种清醒堕落的生活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