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开房子的点灯,见厨房冷锅冷灶,什么都没有,还问江妈:“你怎么不开灯啊?”
江妈坐在床上,冷着脸一点表情都没有:“你还晓得回来?”
江爸笑着说:“我叫你去柠柠那吃你不去,非要一个人在家吃。白天我们写春联写了一下午,晚上又炸丸子,切米糖,还好柠柠厨房的灶台多,不然还忙不过来。”
他拿了盆去洗脸刷牙,又泡了热水脚,脱了衣服就爬上床,拿着遥控器换台看电视,气的江妈恨不能一脚把他踹下去,自己气了一个晚上,江爸没事人一样,呼噜震天响。
第二天就是分茶地的事,江松没回来,江柠江柏没一个结婚有娃的,今年分茶地这事依然没有江爸家什么事,江爸就在家里贴对联,不光是贴他自己的房子,还有老房子,当了猪圈的土房子,然后就到江柠的房子,忙前忙后的贴。
江柠的房子四层楼呢,多少个房间门,多少个窗户啊,这可是个大工程,为了不将江柠这漂亮的新房贴的脏兮兮的,江爸还特别注意,没用浆糊,而是用小小的透明胶,来年撕下来也方便。
留下江妈一个人在空荡荡的房子里,想找个人聊天都没人,江妈想哭,又不敢哭,大过年的,怕将一年的福气都哭没了。
因为今天家家户户都在为过年而忙碌,只有江家,往年做丸子、做米糖、炸油炸果子,倒也忙碌,今年因为什么都没弄,江妈一个人坐在家中,被无边的冷意包裹。
晚上江国泰和江国定回村了,这次他们回来没有来江家,而是直接去了江柠的房子里,江爸也想听他们聊什么,哪怕插不上话,也一直在那里听到了很晚才回来。
两个儿子都不在家,江妈就一个人在家里等江爸。
江国泰、江国定回来后,都没有住在老房子里,而是一家人都搬到了新房子里住。
里面东西全是现成的,之前江国泰全部都备好了,他们回来就能入住。
没有柴火也不怕,在村里喊一声,说想买两捆柴,多的是人给他们送柴火的。
因为他们回村,荒山再一次热闹起来,人气直接从村里,聚集到荒山来,江国旗的妹妹,江国歌的两个孩子,手里拿着摔炮,和江国旗的小儿子在荒山到处跑,时不时地往地上摔个摔炮,啪的一声,要么就调皮的往荒山下面的水田里扔擦炮,看着水田里的水炸了一米多高,哈哈大笑。
那热闹的气氛,已经没有了丝毫的过去的冷清与荒凉。
隔壁江钢琴夫妻俩,也放寒假回来了,江钢琴考了编制,在炭山小学当老师,每周末都会回自己的房子住。
她自己不会收拾,她爸怕他姑爷也不会收拾,就过来给江钢琴准备年货,打扫卫生,还让江钢琴去她哥哥嫂子那里一起过年。
江钢琴夫妻俩都不愿意去,两个年轻人就磕磕绊绊的自己弄,江钢琴是个动嘴达人,她丈夫虽也不擅长,却也愿意惯着她,夫妻两人过着二人世界,原本江钢琴对丈夫只是兄弟感情,处着处着,日子倒也过的甜蜜红火,她爸看着,回去就跟她哥哥嫂子说:“钢琴现在也大了,把自己日子张罗起来了。”
她嫂子听了就暗翻白眼,小姑子都多大了?还把她当宝宝一样照顾。
但江钢琴哥哥却觉得父亲说的对,他听到妹妹日子过的平顺也放下心来。
次日祭祖,因江国定当上了副县长,村里又大开祠堂,原本这没有荒山上女娃们什么事的,可因荒山上住的全是江柠、江妍妍、江淼为首的一群女娃,于是全村的女娃们,都在这一天,拥有了和男娃们同等的权利,进祠堂,上族谱。
谁让江国定只有江妍妍一个闺女呢?他都当上副县长了,以后说不定还能往上升的更高,总不能在他的后人那里,什么都不填啊?
既然江国定的女儿江妍妍能上族谱,能进祠堂,那别的女孩自然也要上族谱,进祠堂。
反正之前江柠都不知道进来多少次了,还是全村族老们求着她上族谱,求着她进祠堂的。
破例一次,破例两次,破着破着,村里的底线就越来越低。
江国定直接就一句:“现在都生男生女都一样,女儿也是传后人的时代了,什么男娃女娃?以后村里只要是新生的娃儿,都一样的上族谱,进祠堂,祭拜祖先!”
村长和族老们看看江国定,又看看江国泰,再看看江柠,还有江国定和江国泰身边的江妍妍和江淼,放下族谱,应道:“行吧,我老了,今后这些总归都是要交到你们手上的,你们说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听你们的!”
唉,时代不一样啦!
从此她们在族谱上不再空白,而是一代一代,也留下她们的名字为后人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