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他便想起来灰袍男子说的是那个玄裕宗厨子的儿子,当即拧紧了眉:“你说那个死小孩?”
这人就像个一点就炸的炮竹,闻言瞬间又激动起来,咆哮道:“他敢骂你不说话是脑子有病!老子只让他生病,已经够手下留情了!你知道这有多费劲吗!”
“这种死小孩,老子以前见一个吃一个!”
他越说越是气愤,一把卷起了袖子,一副要同人拼命的架势,却在对上灰袍男子古井无波的眼神之时,越说声音越低。
最终,青年改口:“这种小孩,我以前见一个吃一个。”
灰袍男子轻轻嗤了一声。
他转身,往山下走去,见状,红衣青年先是一喜,以为对方终于回心转意,美滋滋地就要跟上,却忽然发现,方向好像不对。
……这分明是方才奚陵离去的方位!
“走错了吧?”面色冷了下来,红衣青年声音倏地一沉,“大渊的方向可不是这边。”
灰袍男子一顿。
他没有转身,青年也没有开口,两人就这样无声地对抗着,好像谁先说话,谁就输了一样。
许久,居然是灰袍男子打破了寂静,重新转了过来。
“……他旁边那个黑衣人,给我的感觉很奇怪。”男子脸上头一回出现了冷漠以外的神情,眉头微蹙,半晌才道,“我不太放心,想再看一眼。”
他很少说这么多话,虽然只有两句,但这人不想开口的时候,红衣青年甚至半个月都听不到他说上两句。
而他说这话的时候,
话语中也十分难得的,带了点并不明显的示弱。
周遭一片安静。
不知过了多久,红衣青年妥协了。
“……老子就不该告诉你你师弟醒了的事情!”
他恨恨地说着,而后眼珠子一转,忽然想到了什么:“你说的那个黑衣人,是他旁边那个叫白桁的?”
灰袍男子点头,顿了顿,又问:“你认识?”
“不认识。”
青年居然笑了。
不过笑容看上去,很有几分不怀好意的意思。
他托着下巴,若有所思道:“不过我看他那样子,好像对你师弟……图谋不轨啊。”
“休得胡言!”
男子的声音顿时就大了。
红衣青年还没见过几次他这般激动的模样,见状一边有些得意,一边又忍不住气愤。
一提他师弟就这么激动,换了自己,恐怕在他面前原地爆炸了,这人也不会给半个眼神。
他的心情基本都是写在脸上的,灰袍男子却看也不看,越想越觉得不对,大步走下了山。
红衣青年见状连忙跟上,却因动作太快,险些因地上雪水融化后形成的淤泥滑上一跤,忙龇牙咧嘴地稳住身形,忍不住抱怨:“你师弟可真是闲的,无缘无故下这么大的雪。”
“他不是闲。”灰袍男子速度稍缓,扫视着四周的雪景。
洁白的雪花落在他抬起的手上,同他这霜冷的气质倒是极搭。
“他是在道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