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完,忐忑地看着眼前一言不发的身影。
好在须臾的沉默之后,身影拍了拍奚陵的手,轻声道:“
我不走。”
没想到这么容易就能答应,闻言,奚陵十分开心,眼睛亮晶晶的,像蕴了满天繁星。
但是光这一个要求又好像有点亏,于是奚陵观察着白桁的眼神,忍不住悄悄地得寸进尺:“那……我不伏魔了,你也不伏魔了,好不好。”
白桁:“……好。”
这个大师兄好像真的什么都会答应。
迷迷糊糊地笑了,奚陵漂亮的眼睛弯成了一条弧线。
大概是把白桁当做什么都能实现的天神了吧,他又靠近了一点,近乎虔诚地许愿:“那我不缠着你喜欢我了,你可以活过来吗?”
白桁忽然就绷不住了。
他猛然转身,一把捂住了奚陵的嘴,目光近乎凶狠:“我什么时候说过不喜欢你了!”
“我们——”凌厉的话语骤然一停,向来游刃有余的脸上难得被空白占据。
“我们不是……两情相悦的吗?”
他们明明是两情相悦的。
怎么最后就成了这样?
忽然,白桁的手被温热打湿了。
触电般颤了一下,白桁连忙收手,无措看着奚陵脸上晶莹的泪珠。
他哭起来是无声无息的,不抽噎,也没什么表情,却比任何神色都要让人揪心,泪水无声无息地下落。
“你不喜欢我。”
他紧紧抿着唇,眼角染上了嫣红:“师姐说了,你成亲了。”
“你成亲了……”喃喃着又重复了一遍,奚陵蜷缩着抱紧了腿,泪水更加汹涌,顺着苍白消瘦的下巴,一路润湿了棉被。
人有时候就是这样,没人关心的时候,天大的痛苦也能一个人默默消化,麻木着麻木着,也就没觉得有多难受。
可当真正亲密的人出现,哪怕只是轻轻的一个拍肩,都能让人瞬间情绪失控,所有委屈全都喷涌而出。
这些眼泪早在徐雁竹告诉他“大师兄”转世成家之时就憋在心里,此刻借着酒意,才终于彻彻底底宣泄出去。
忽然,他被一个温暖的怀抱笼罩了。
“我没有成婚。”说话的人语气坚定,轻轻抹掉了他的泪水,“哪一世都没有。”
淡淡的沉木香包裹了他,这味道很熟悉,小时候白修亦抱着他睡觉,被窝里也都是这样的味道。
其实细闻的话,两种味道是不一样的。白桁不是多讲究的人,不会特意去找和前世一模一样品种品质的木头拿来熏香。
但那种安心的感觉别无二致,奚陵贴在他的胸膛,能听见有力的心跳。
“我也……没有不喜欢你。”
闻言,奚陵安静了好一会。